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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請到次間沐浴吧。」
定柔不習慣別人看身子,讓她們到外頭候著,自己脫了衣浸入浮著玫瑰花瓣的實木大浴盆中,起初水有些微燙,洗了一會子便適應了,疲憊從四肢百骸冒出來,沉沉地將身子按在水裡,只泡著不想出來待罷了,已是月朗星稀,穿著寢衣坐在妝鏡前篦半濕的發,寢衣是杭嘉湖絲的面料,穿著身上滑而生涼,絲毫不貼肌膚,舒服極了。
早芛往一個白玉雕的香盒裡添安息香,垂掛在帳前,晚蘇突然稟報:「七姑娘來了。」
定柔連忙起身,步出外廳,玉霙已進來了,也只穿著湖絲寢衣,竟是藕荷色抹胸的,露出鎖骨和乳脂般的香頸,袖子又寬又大,和裙擺一樣了,第一次知道寢衣還可以做成這個樣式的,那顏色襯託的她愈發嫵媚動人,直如月中嫦娥蒞臨,美的驚世駭俗。披著黑緞子般的長髮,笑容款款,唇兒優雅地彎個弧,身後還跟著一個端著託盤的嬤嬤,是來送食物的。
定柔喚她在圓桌上坐,玉霙說:「妹妹正是長身體的年紀,怕是夜裡會餓,姐姐知道你愛吃麵食,特吩咐她們做了湯餅,還有些小菜,你嘗嘗合不合口味。」
定柔心中感激,連聲說謝謝,她確實有些腹空了,今天跟著這些人裝模作樣,沒怎麼吃飽飯。
嬤嬤一一擺在圓桌上,玉霙親手遞過來竹箸,定柔又說了兩句謝正要不客氣地下筷,卻見那一大碗湯餅浮著一層厚厚的油,又許多精瘦的肉片,「咦」了一聲,問是什麼。
玉霙答說:「牛肉,咱們廚房一位婆子滷牛肉非常地道,吃著香,又不膩,十二弟和十三弟很愛吃。」難道在外頭沒吃過?妹妹過的也太清苦了。
定柔胸口生了膩,又不好當著人撂筷,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怕是要辜負姐姐了,吾是道家弟子,這牛肉屬四大忌,是不得食的。」
玉霙霎時滿面通紅,立刻抬手挪開那湯餅,轉頭吩咐嬤嬤去換一碗雞絲麵來,又回頭妹妹連說抱歉,定柔只說無礙,夾了燙乾絲和酥魚吃著,不怎麼可口,填飽肚子再說吧。
玉霙瞧著她那小嘴鼓鼓地動著,吃相併不優雅,嚼東西很快,這是從小教習嬤嬤不允許的,是為粗俗,但眼前這位女孩卻能把俗做得很好看,笑起來露出牙,那牙也小巧齊整如純白瓠籽,反而給臉上增添了幾分俏皮,笑靨甜麗靜美,當真奇特。
定柔讓晚蘇沏了茶給玉霙,便埋頭一直吃著,素常也是這樣不習慣與不熟悉的人多講話,玉霙覺著氣氛僵一邊敘起了家常。
定柔知道了原來母親早已被祖母抬成了「如夫人」,三姨娘鄒氏在五姐姐進了宮以後也抬成了如夫人,六姐五年前與人私奔了,惹惱了父親,將名字剔除了家譜。
四哥本來定親的不是尹氏嫂嫂,是支使家的千金,誰料那次去諸暨辦公在街上騎馬衝撞了一個轎子,害的轎裡的人摔了出來,正是尹氏,竟一見傾心了,回來便跪在院子央求父親退親,父親生了氣,大罵孽障,本打算家法抽一頓,還是祖母拄著柺杖出來攔住了,並做主了結了親事,正式下聘迎娶了諸暨尹家的姑娘。
尹姑娘卻不好生養,四哥努力了四年沒成果,被母親逼著納妾室,四哥抵死不肯,母親鬧了絕食,四哥只好妥協,納了表姨的女兒,又被母親以死相逼脅迫著圓了房,這才生了孩兒,如今尹氏嫂嫂好歹懷上了,嫡子可望,不枉母親四處拜觀音,也不枉尹氏一碗碗苦藥當飯吃。
玉霙小啜了一下茶:「妹妹可知,今天父親責打了二哥,緣他在外頭養了一個伶人,還暗結珠胎,爹爹讓帳房斷了二哥的花銷,我去瞧了一眼,二哥捱了一頓馬鞭,爹爹臉色難看極了。」
這個所謂二哥定柔依稀記得,那時他已成年,名諱慕容瑞,比大哥小一兩歲,如今算來也是早過而立的人了,她記得兩位哥哥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