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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靜氣,對的,她可以的。
腦海卻回憶起老闆說的話——
「咱們這賣的畫,不是掛在新房裡,就是掛在酒店裡,圖個興致。你自己想想,中產階級,中年男女,喜歡什麼樣的。」
「不要什麼想法,沒人看得懂。乾淨,清新一點。博斯查爾特那種知道嗎?精細,工藝,漂亮。你一小姑娘,不是應該很擅長畫這些嗎?」
「不要那麼灰,亮,亮一點。」
……
為了更好的光影效果。畫室掛了厚重天鵝絨窗簾,把自然光盡數擋在窗外。頂燈是冷光源,襯得射燈光線愈發刺眼。看久了,視線有些花。她搖搖頭,手插進頭髮裡,撥到腦後。眯了眯眼,還是眼花,胃裡隱隱作痛,漫上一種深入骨髓的飢餓感。
居然能餓到頭暈眼花。
方璃放下畫筆,撐著走到廚房,冰箱裡只有幾塊冷硬的切片麵包。她也懶得加熱,囫圇幾口吞進去,乾硬無味。
轉身出門,看著沒有開燈的客廳,空蕩,冰冷。
傍晚是最冷清的時候,落地窗窗外,群山之上,灰藍色的天幕壓抑窒悶,一輪彎月模模糊糊,更顯伶仃空曠。
世界好安靜。
再回到畫室。
心裡忽然升起絕望之感。倚在門口,看著畫面。
畫這種匠氣的畫,會不會越畫越不好;可是不畫成這樣,一副都賣不出去。
那些賣不出去的,耗費心力的畫靜靜地躺在家裡,像冷宮裡的美人。無人欣賞,無人喜歡,比她還寂寞。
好可憐。
方璃盤腿坐在木地板上,忽然很想找人說說話,可是又無人可以說。
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煩躁地關上畫室門,回到客廳,盯了一會座機,轉開視線。
她不再是那個一遇見事情就想找他傾訴。如果他不回應,還能打一串日誌的少女。
這幾年,好像越來越習慣一個人。
而且……算算日子。
那邊快趕上颶風日期,哥也應該快回來了吧。
坐了一會還是胸悶,什麼都做不進去,心浮氣躁,背後沁出汗珠。方璃有點後悔沒跟陸思思出去了。或許,她真的需要去放鬆放鬆。
蹲下,拉開櫥櫃下方的抽屜,靜了幾秒,翻出一盒煙,開啟,抽出一支。
這還是上次哥留下來的。最近他們有了些錢,但哥節約慣了,還是隻抽這種最廉價的。十塊一包,很烈。
上次畫被退回來,她偷摸試過一次,嗆得她眯起眼睛。但過後,心情真的振作了一些,比咖啡管用不少。
她蜷著腿坐在沙發上,咬著濾嘴,等菸灰結成長長一串,才伸手彈了彈。
手機忽的響了。
是陸思思微信,一個短影片,卡座,一堆洋酒,鏡頭一轉,是舞池邊晃動的男人女人,氣氛迷離。像是知道她最百無聊賴似的,說:【一個人好無聊,來來來陪我唄。】
躊躇了半個小時。
在淒淒涼涼的家裡和熱火朝天的酒吧,心一橫,選擇了後者。這些日子,把自己逼得太緊,已經很久沒有休閒娛樂了。一個人都快瘋掉。
【地址給我。】
菸頭碾熄在菸灰缸裡,去臥室換了衣服化了妝,出門。
——
繃緊的弦在喝下第一口伏特加後放鬆了,她倚在陸思思肩上,看著放縱的男女,什麼話都不想說。
「你怎麼了!」陸思思是吼的。
她搖頭,「沒事。」
「你老公還沒回來?!」她問,見方璃不說話,繼續吼:「所以說你老公就打算一直這樣?!讓你獨守空房!?」
方璃繼續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