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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琪十分冷靜地問:「貴妃可否能屏退左右?琪想與夫人單獨說幾句話。」
「好。」謝小盈應他,揮手讓人退了出去。
宗琪望著謝小盈,他的眼睛與母親實在相仿,謝小盈看著他,恍惚間都覺得自己能看到淑妃的音容笑貌。宗琪抿了抿唇,好半天才開口:「外祖曾與我說過,想要我,做太子,做皇帝。母親知道了,並不許,還責罵過我,叫我不要聽外祖煽動。母親一直說……做個藩王最好,遠離京裡,無憂無慮。她生下我,不是要我去走那個刀尖路,是盼著我錦衣富貴,一生安平。我答應過母親,不會讓她失望。從琪記事開始,夫人就是母親最要好的朋友,琪尚且年少,還不懂事,因此來日想求夫人庇佑指教,護琪成人。」
昨日還在園子裡抹著眼淚找玉佩的男孩,一夕之間,彷彿就長成了個大人。
他是那樣懂道理,又是那麼聰慧地體悟了母親很早以前說過的話。
謝小盈不是聽不出宗琪這一番話裡隱藏的深意,小小的男孩,竟在向她示弱、向她剖白、向她乞饒。宗琪太知道如今宮裡唯一能指望與信賴的人是誰了,或許是淑妃教得好,又或許是生在皇家的宗琪天生便有這樣的睿智,他聰慧得令人心疼。
謝小盈眼淚往下落,宗琪看得忍不住,憋久了的眼淚也跟著淌下來。
他低垂下頭,掩飾著自己的驚惶。他知道他不該哭,尤其不能為身為罪人的母親而哭。
可接連幾日先後失去至今的痛,壓垮一個不到十歲的男孩實在太過容易。
「琪郎,過來哭。」謝小盈伸手,將宗琪攬進自己的懷抱,像他小時候一樣,謝小盈代替淑妃給這個孩子一個溫柔的懷抱。
謝小盈摸著宗琪的發,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他時,宗琪還是滿院子瘋跑抓泥巴的小娃娃。她唏噓,微微外頭,藏起了淚。
「琪郎,你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欺侮了你。你永遠都是你爹爹的孩子,於我,你和你妹妹與三弟弟也都是一樣的。我會好好照顧你們,陪著你們長大。你不要怕。」
……
和宗琪說了會話,兩個人也談不上到底是誰安慰誰,總歸是痛痛快快哭過了一場,謝小盈才紓解了心中的情緒,宗琪小臉上的驚懼也彷彿被人揉平吹散,消盡了。
謝小盈讓人去請宗朔過來,而宗朔一踏進寢殿,宗琪那根緊繃的弦兒又瞬間回來,他小心地跪在一側,甚至行了大禮參拜。謝小盈想道不必,卻看見宗朔臉色一閃而過的滿意,又將話忍住了。
宗朔待她與孩子以外的人,時常保持著那份身為帝王的殘忍與吝嗇。
謝小盈無力改變,也無法責怪。
她太清楚,這一生她的伴侶,已註定一半是愛人,一半是君王。
謝小盈讓宗琪先下去,回玉瑤宮休息了。
宗朔見謝小盈這麼護著宗琪,微微皺眉,立在原地一時不敢動,只等宗琪走了,才望著她問:「盈盈,你還怨朕?」
謝小盈沒著急吭聲,抬起頭迎向了宗朔的視線。
明明宗朔是那個率先開口發問的人,觸及謝小盈眼底一片清湛,他竟下意識想躲。
——他本也不想令她傷心的,只許多事經不起權衡。
宗朔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往前走了幾步,小心翼翼地挨著床沿坐下來,低聲同謝小盈解釋:「對楊氏,必得要斬草除根,你與宗珩來日才能安全。世家積權甚重,看他們能養出那麼多死士你也該明白。宗琪與宗珩年紀都還小,未必能成什麼氣候。待到他們二人都及冠成年,朕冊立太子之後,若楊家有人想興兵起事,那些箭射到我們的兒子身上,你會不心疼?就算你覺得淑妃無礙,朕殺其父母兄長,她當真能做到對朕無恨,對你與孩子無恨?盈盈,這件事,朕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