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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朔蹙眉,向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撈住了謝小盈的胳膊,他眉梢揚了一下,開口問:「剛看你伶牙俐齒,不是膽子挺大的嗎?」
「……沒、不是……」謝小盈結結巴巴,實在無法判斷,皇帝怎麼突然殺了個回馬槍。
皇后與諸宮人都已離開,眼下殿內除了皇帝與她,竟只剩個立在一側的蓮月。謝小盈求助似的看了眼蓮月,蓮月卻眼觀鼻鼻觀心地守在旁邊,頭都不敢抬。
宗朔被她這鵪鶉樣子逗笑了,搖搖頭,鬆開手,「朕只是突然想起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謝小盈舒口氣,垂眉回答:「妾名小盈,大小的小,豐盈的盈。」
宗朔的目光順著她的臉往下挪了一點,似是觀察兩秒,才抬頭道:「確實是小盈,還能再長長。」
說完,皇帝終於轉身,揚長而去。
謝小盈呆滯兩秒,眨眨眼,等人影徹底消失,才敢扭頭詢問蓮月:「……他剛剛是不是調戲我?」
蓮月尚未出閣,哪裡聽得明白。她有些茫然地近前扶住謝小盈,「娘子在說什麼?剛剛真是嚇死奴了,還好娘子反應快,陛下未多責難。」
「回去回去,回去再說。」謝小盈也是一陣後怕,早沒了御前的機智,只想趕緊逃回清雲館,姑且避世一晚。
翌日清晨,謝小盈終於明白,自己躲清閒的好日子沒有了。
大約是怕謝小盈又忘了去拜見皇后,她剛梳洗,還沒來得及傳早膳,內侍省的常少監又趕來清雲館,還額外領了一個內宦,指著他道:「陛下怕才人在宮內迷路,誤了拜會皇后的時辰,特命此奴今日來侍奉才人,為才人引路。」
常少監的態度與昨日來傳召時儼然不同,說話顯得平和許多。謝小盈可算逮到機會,拿出一整根金條,親自塞進常路掌心,「辛苦少監來跑一趟!」
這金條燙手似的,常路剛接過就瞪直了眼,「這……謝才人重賞,奴不敢受!」
他嘴上這樣說,眼睛倒是盯著金條,捨不得撒開似的。
「少監千萬別同我客氣,往後還要多多勞煩少監關照。」謝小盈見他對金條這樣垂涎,很是鬆一口氣。畢竟他是皇帝身邊人,與尋常宮人不同。
可謝小盈萬萬沒想到,那常路冷不丁把金條又往蓮月手裡一塞,轉瞬便抱手施禮:「才人說笑了,奴還有差事,這便退下了。」
說完,常路竟像逃命似的,扭頭就從清雲館出去了。
謝小盈愣著,根本沒反應過來,等人走了都還在懵:「常少監這是什麼意思?」
蓮月跟著皺眉,「興許是陛下那邊規矩嚴……改日奴換成旁的東西再試試。」
凰安宮。
昨夜十五,皇帝理所當然宿在皇后宮中。因有朝會,早早便離開了。
凰安宮上下倒並沒因皇帝的留宿顯現出什麼特別的雀躍來,帝後那是結髮多年的情分,人人知曉,便也不以一晚的留宿顯出什麼特別的恩眷了。
皇后用過早膳,循例又進了一碗湯藥。她多年體弱,雖不見什麼大病,但每逢操持宮宴,第二日總是難免氣虛眩暈。奉藥的宮人躬身退下,顧言薇召來尚宮李氏,「「給謝才人的禮備好了嗎?」
李尚宮命女官用鋪著紅布的木盤呈上一枚赤金打造的纏花綴玉簪,有些猶豫地開口:「殿下,這禮……是不是重了一些?」
顧言薇笑著睨她一眼,「怎麼?李尚宮是不知謝才人的出身嗎?一枚金簪罷了,本宮還怕人家首富之女,看不上呢。」
李尚宮有些不悅地眉峰顰起,近前幾步,壓低聲道:「皇后殿下,昨日奴觀這位謝才人言行,很是狡黠精怪。陛下滔天怒氣,她竟三言兩語就能岔開了,實在是有些心機。她這麼多時日都不曾拜見殿下,竟然離開清雲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