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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直說得溫疏眉都有些動搖了。
謝無這回一併挑揀出兩個瓶子,一瓶傾出五色的汁液,另一瓶則是灰色的粉末。
他再度說:「繼續。」
「我……」息玫狠咬嘴唇,「無話說了。」
「好。」他手裡悠悠地晃著那瓷罐,淡然抬起眼來,「我只問你一句。」
息玫屏息:「督主請說。」
「行宮十二里外的梧桐客棧慣是江湖人士才愛去的地方,旁人避之不及。七月二十日夜,你冒著沾染疫病的風險趁夜去過一次,從一個叫吳阿才的怪醫手裡買了些東西,你買了什麼?」
話沒說完,息玫便身子一軟,跌跪下去。
第40章 發落
輕笑劃過薄唇, 謝無的眼皮略微抬了那麼一下:「認了?」
「我……」息玫自不想認,可聽謝無方才所言,顯然已查得清楚, 說不準連那怪醫都已落在了西廠手裡, 非她想不認就能不認的。
沉默之間, 謝無閒閒地又挑出一味藥粉, 傾倒入瓷罐之中。繼而那蒼白的手再度慢悠悠地晃了起來,一下、兩下,不疾不徐。
息玫怔怔地跪坐在那裡, 溫疏眉與蘇蘅兒坐在與她相隔幾尺的湖邊, 神情複雜地看著她。
在天花一事之前, 她們即便說不上推心置腹的朋友, 也還算投緣。溫疏眉早知息玫不似蘇蘅兒那般簡單直爽, 卻覺她起碼是個拎得清的人, 謝無交給她的事她都料理得很好, 從來也不徒惹是非。
是以就算自己猝不及防地被送去醫館, 沾染天花險些送了性命, 她也不太拿得準息玫究竟是否有意為之, 蘇蘅兒亦沒有十足的把握。
現下乍聽謝無將話說得這樣清楚明白, 溫疏眉不免心驚。她目不轉睛地望著息玫, 息玫倒未看她,滯了半晌,趔趔趄趄地站起身來:「督主……」
息玫的嗓音有些嘶啞,帶著三分牽強的笑意,瀰漫開嘲弄:「督主, 我跟了您六年。明娟……明娟也有五年多了。」
她止不住地戰慄著,身形不穩地朝謝無走去:「督主一再往府裡添人, 我們並無不願,都是苦命人,都想多個伴兒。」
「可……可我們只是不明白……」她忽而忿忿回頭望向溫疏眉,眸中恨意迸發,「溫氏究竟有什麼好,值得督主待她這樣上心!」
溫疏眉淺怔,避開了她的視線。
「她才剛進府,督主便叫她小眉。」息玫啞笑,「督主想沒想過,我名中也有一個玫字?」
「督主帶她去逛集、帶她去宮中參宴……督主可還記得,與您外出應酬,從前是十五的差事!」
「督主……督主從前從不這樣的。」息玫復又上前幾步,與謝無之間已只隔了一方石案,「可是督主,我們比不得那些世家貴女,也比不得溫氏在千里之外還有爹孃,沒了督主我們就什麼都沒了!您一味地這樣寵著她慣著她,我們如何能安心!來日若是她……若是她真成了當家主母,又焉知她不會視我們如眼中釘肉中刺?督主身在朝堂見過那麼多陰謀陽謀,卻不懂這一丁點道理嗎?」
說到末處,她激憤難抑,口吻中便有了幾許質問的味道。溫疏眉心下唏噓,感嘆身在後宅,最怕的就是這樣的心思。
人被禁錮在一方後宅的時候,能做的事太少,最易胡思亂想。胡思亂想的下一步就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她能體會息玫的恐懼。在她到謝府之前,府中原是「各司其職」的,謝無對她的偏袒逐漸打破了這固有的規矩。息玫原是後宅掌權的那一個,但凡多心一些,就不免要擔心她漸漸將府中權力收攏,將餘下的二十餘人逼得無處可去。
可她哪有心思想那些呢?人生路漫漫,她才活了十餘年便已經受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