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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公子怕是得崩吧?」白棠琢磨了下齊嶽這跳脫性格,「特別是齊四爺早收到訊息,沒準就在等他回去。」
月色冷淡如雪,白棠替宣珏牽來馬,看到總是神態溫和的主子,悲憫般嘆了口氣,垂眸輕道:「誰知道呢。」
別莊是齊嶽拿私房錢購置的一處天地,平常偷懶摸魚用的,逃避他爹他孃的嘮叨。
每次從別莊回來,他總是渾身輕鬆,脫胎換骨。
這次,他可真覺得也脫胎換骨一次了,疼得慌,憋悶得緊。
齊少爺喘不過氣地一路跑過白牆黛瓦,頂著下人們見怪不怪的目光,直衝他大伯的院子。
這下僕人們終於覺得怪異了——平日裡,這見賢不思齊的紈絝少爺,遇到四爺都是繞著彎走,哪裡會上趕著找人?
他們想攔住齊嶽:「哎哎!小少爺,大爺休息啦!明兒再來吧!」
齊嶽支稜著嗓子吼了聲:「大伯!我有事找您!!」
僕人們想給這小祖宗跪了。
這時,還未熄燈的屋裡,傳來個中年男子威嚴的聲兒:「讓他進來。」
第52章 佛卦 吃醋√(反正喝醋就完事=w=)……
比起他那招財貓、吉祥物似的爹, 齊嶽是懼怕他這大伯的。
不苟言笑,杵在那,自帶辟邪功效——別說邪魔外道了, 他都想避著走。
齊嶽從小到大皮慣了, 人來瘋,即使心裡怕,名面上也是能嬉皮笑臉說幾句話。
可是今日,他看到案前提筆疾書的大伯,腿像灌了鉛,抬不動, 嚥了口唾沫才道:「大伯,在忙嗎?」
齊章瞥了他眼:「深更半夜的, 小夜貓子不睡覺, 找我什麼事?」
「……您不也沒睡嗎?」齊嶽十分狗腿地給齊章倒了杯水, 「這不是賭坊回來,小贏一筆。想著平素花銷開支,全倚仗大伯您,可我爹連我這邊不成器, 我一想,愧疚啊,大半夜就來您這懺悔一下了。」
齊章:「……」
這小侄子又皮又省心, 皮是全身上下都是懶筋, 和他爹一脈相承;省心是從未做出過出格舉動, 方是方圓是圓,不思上進得人畜無害。
就是個添頭,家裡不缺這口飯給他吃。
若是平常,齊章得眼皮一掀, 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別攪亂。
但今晚,他本就是等著沒睡,臉色微沉地提醒他:「知道自個兒不成器,就求點上進。別給家裡添亂。」
齊嶽笑嘻嘻地應了,狂點他那不知裝了什麼吃喝玩樂的腦袋,然後話鋒一轉,突兀得直白銳利:「大伯,你認識劉大狗嗎?賭坊場幾個小混混頭子,算起來,是齊家的家生子,後來贖回身契,自個兒搞些三教九流的勾當去了。」
還在別莊的那倆,一個少年,一個半老的中年,都算是跟著他混的。
齊嶽方才震驚,但路上騎馬,被夜風一吹,回過味來。
就算離玉再戳人心肺,逼得他們開口,那兩人也不可能對他知無不言,但一上來時,對他齊嶽嘻嘻哈哈、毫不在意,就差點沒把「小少爺」這仨字脫口而出的!
極有可能認識他。
這倆認識,那跑掉的幾個呢?
更別提他們話中話裡,指認的幕後主使,是大伯!
大伯肯定也知道這事了。
迂迴往返地試探,不如直接圖窮匕見。
果然,齊章疾書的狂草不帶一點停頓,語氣卻更沉了幾分:「想問什麼就問,磨磨唧唧的,你是紅花樓的大姑娘不成?」
「錦姑姑死了,大伯,你知道嗎?」齊嶽沒敢看齊章,看的是他倒的那杯水,波紋搖曳,「她和夫婿回來,遇到攔路的土匪了。」
齊章抬眸,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