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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繁試探著伸出手,在老婦粗糙手腕一摸,斟酌地道:「師姐,這人已經死了,你……」
你不會察覺不出來啊。已經死透有一會兒了。
腕間逐漸冰冷,不是活人溫度。
江州司愣了愣,不知是否因為尋求許久的線索驟然崩斷,她心底空落落的,沉默著將田姜放到白床上,片刻後打個手勢:「那沒事了。命數合該如此吧,或許師父說的無錯。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死咬身世不放。」
金繁試探問:「田姜?你要去拜訪問詢的那位?」
江州司:「嗯。」
金繁疑惑:「她怎麼搞的?有人滅口?」
另一邊,謝重姒和宣珏也慢上一步,到了同濟堂。
「服毒自殺。」謝重姒剛好聽到金繁這句問,她掀簾而入,冷聲道。
她走到江州司面前,對她道:「師姐,晚間我帶你去冷宮『探望』秦雲杉。現在,你一五一十和我說清,你在灕江查到的一切。」
宣珏對金繁點頭示意,放開謝重姒的手,垂眸站在她身後,稍微一掃,心下瞭然。
金繁並不急著醫治,怕是田姜凶多吉少,甚至歿了……
他心底那點不安,愈演愈烈。飛快盤掃灕江諸事——從西行開始,到虛假應付、暗中徹查,再到臨行一刀,最後歸京收尾。按理來說並無疏漏,但奈何江州司此人,不按常理出牌。
就比如那晚揚州舊宅「美夢」,等爾玉身份暴露後,他回過味來,就是真人實境,而非夢境虛幻。
至於為什麼大晚上的,她會在主屋府上,恐怕是隨江州司閒逛湊趣的。
而江州司,十有八九,是趁夜闖人祠堂,探查異樣。
夜闖民宅之事都能做出,蹲屋頂聽牆角的事兒沒準也做過。
宣珏胸有成竹慣了,但還是摸不準這位師姐,有沒有暗中踩到哪條因果線。
爾玉能循線往上,戳破他的試探佈局。
思至此處,宣珏焦躁起來,沒忍住從袖底伸手,再一次捏住謝重姒指尖。
謝重姒一驚。修長指節溫如暖玉,緊緊攥住她。掙也掙不開。
宣珏索性插嘴道:「江師姐,你可是灕江各處,都有排查?」
反正都是要說,不如他來引導。
第93章 擔憂(有增補) 殿下是在憂心我麼+(……
灕江西靠梁國, 東臨百越,長緩地帶礦藏遍地,像千瘡百孔的錦袍, 蓋在大齊的最盡頭。
江州司從東穿過, 定要過諸族,果然聽她說道:「西北以上,沿途的裴、錢、谷等家,我都拜訪了一遭。他們唱一出大難臨頭,我就演一出趁虛而入咯。這群氏族內裡太腐亂了,小阿姒, 你見過老丈人貪汙受賄,東窗事發, 將兒媳贈人求平安的嗎?兒子還蒙在鼓裡, 以為妻子病死離世了呢。」
她緩緩闔上田姜不瞑目的眼, 「所以,我沒忍住,多待了會。」
宣珏:「小姓氏族麼?」
他心知肚明會是這種結果。
山河坍塌,遭殃的都是手無寸鐵的婦孺和百姓。
所以謝策道將髒爛棘手的活甩來時, 他思忖很久,才決定這樣下刀出手。
「嗯。」江州司點頭,「秦氏大姓, 一時半會散不了架, 這些小氏族卻不一樣。依附大樹苟延殘喘, 必將先樹幹一步枯萎死去。他們遇到的民怨反噬,也首當其衝。現今成不了什麼氣候啦,但前幾個月,我剛到的時候, 很鬧騰。」
江州司頓了頓:「就拿裴家打比方吧。我趁夜摸黑去靈堂轉悠時,他家正在出喪。主家靠灕江刺史撐著,他那三個兒子嚎得震天動地響,嚎完後籌劃怎麼分礦劃財,最後意見不合,大打出手。我蹲屋頂上看完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