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弦暮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於是也只和金繁閒談了些瑣碎的事,醫藥問診,草木種植,都能侃上幾句。
金繁恣意隨心,與人話不投機得多,能接他話茬的少之又少, 沒忍住多拉著宣珏嘮嗑會嗑。
談到前些日那個三皇子府的侍妾阿九時,金繁沒好氣地攏了攏略散的衣領, 道:「她全身筋骨疏散, 皮肉鬆軟, 與廢人無異。若是幾年前就開始飲食節制,緩慢戒斷,倒是有活下來的可能。現在——我看難。沉珂暗疾都會要了她的命。」
金繁惱得談這種人,只提了一嘴就掠過, 話題不知道怎麼就拐到了謝重姒身上。
金繁無奈搖頭,道:「胡鬧得緊。師門上下都怕這混世魔王——師姐的話鸚、機關,我的食人花、夜鳴草, 還有師弟幾個的佩劍和武器, 都被她褥了個遍。頭一年雞飛狗跳的, 師父頭上白毛都氣得黑了幾根,後來一見到她就捂著胸口裝病要閉關,把她丟來折騰我們。然後四師弟的煉丹爐接二連三炸開鍋,整個師門走水了半天。」
宣珏:「……」
他捧杯飲茶, 遮住微勾的唇角。
金繁又道:「不過近幾年,愈發沉凝懂事了。但還是挺懷念她小時候那上房揭瓦的性子。」
宣珏微微一愣,隱約察覺到一絲異樣,但還不等他抓住思索,金繁就把茶盞一放,挑眉看向屋外,促狹地道:「哎喲,溜什麼?突然想起來上次沒付診費吃霸王餐啊?」
剛想開溜的謝重姒:「…………」
她感受到另一抹投來的視線,心道:今兒黃曆也未說不宜出門啊!
來都來了,心生怯意還被抓包,謝重姒倒也不赧,腳步一轉,將帷帽摘下掛在綠藤枝蔓上,走到金繁面前。
她笑得乖巧純良,開門見山:「師兄,來討點五石散。診費酬勞你儘管提。」
金繁:「……」
收回那句「沉凝懂事」,還來得及嗎?
金繁沉了臉色:「你要那玩意兒幹什麼?那個阿九,還在你家裡頭?」
謝重姒瞥了眼宣珏,想了想,沒避嫌——宣珏嘴嚴,不會到處亂說。
於是道:「嗯。我大哥不是還在十幾裡開外嘛,也不能一日抵京,然後三哥那邊,春闈是他主要負責,也忙得不可開交,十幾日都在禮部歇腳,沒怎麼回家。三嫂本就不想他納妾,我擄走人她求之不得,象徵性差人問了幾句,沒後話了。」
謝重姒像是很無奈地攤手,眨巴眨巴眼:「就一直留在我那裡了。」
金繁:「……怎麼還沒看出,你有當活菩薩的潛質呢?」
他伸手到木幾底,不知掰動什麼機關,嘰裡咕嚕的樞紐聲裡,本只有二座的方桌側面,地板旋轉,翻上一處軟墊坐塌來。
金繁:「坐。」
師兄沒有絲毫起身給她配藥的打算,謝重姒面無表情威脅:「不給藥我就走了啊。」
還有尊大佛在旁鎮著,她恨不得即刻遁地,溜回天金闕。
自上次宣珏在同濟堂說出那些話後,她翻來覆去,想著那句「棄他不顧」。
恍然察覺,這輩子,宣珏已不知是第幾次,這般直接了——
長陽山莊失態的低語;
宣府雪中壓制怒意的心儀;
還有這種大庭廣眾之下,自暴自棄的捫心。
她不敢想背後隱沒更深的驚濤駭浪,只覺得明面上的情愫,都讓她喘不過氣來。
金繁只怕她揪衣服扯花草,這點威脅不放在心上,也挑眉:「不坐?那我撤塌椅了啊。」
謝重姒:「……」
要是宣珏不在,她肯定撒潑耍賴,好話說盡,耐著性子也能哄著金繁幫忙。
但旁邊目光若有若無掃過——
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