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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斜跟著進來,本是觀賞周遭花木,差點沒給宣珏方才那幾句話,給震成株呆愣的藥草。
他心道這事不好辦——到底要不要和夫人說啊!
小舅子好像被人拋棄了啊喂!
謝重姒也只是發愣,愣完,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等宣珏同喬斜離開後,才狠狠地呼吸吞吐緩了過來,問金繁:「……師兄,他這個嚴重嗎?」
金繁皺眉看阿九,像是在看一堆垃圾,心情略微不爽,症狀隨口往嚴重了說:「啊嚴重啊,搞不好會死人啊。」
謝重姒沒再吭聲,默默地揮了揮手,示意把人帶回她的未央宮。
也沒搬往日經常會從金繁這裡順走的花草,一言不發,離開了。
金繁妙手回春,開的方子,也的確算對症下藥。
這日夜晚,宣珏安穩入睡。
但夢魘仍舊,他再次陷入久遠曾經。
那是遙遠而悠久的夢了。
何月何時,不甚清朗,只記得他步入玉錦宮時,踩過鬆軟雪地。
或是被氏族起兵的緊急,鬧得半宿未眠,他略微焦躁,步速也快了不止一分。
這是天金闕最溫暖如春的寢殿,地龍厚毯,暖爐薰香。
宣珏外殿立了會兒,見靴上雪沫化去,才緩緩入內。
內殿更熱,宮人們厚衣褪得只剩輕裘,她卻仍裹在絨襖長裙裡,跪坐榻前,獨酌自弈,玲瓏棋局不得其解,很久都沒有落子。
「黑棋,八之六處,刺。」宣珏走至旁邊,低頭細看棋盤,開口提醒她。
榻前人眉眼艷麗,眼皮都未抬一下。
一旁蘭靈也不知是熱,還是緊張,額角冒冷汗,替謝重姒見了個禮:「陛下。」
謝重姒沒搭理,殿內溫暖得近炎熱,她卻細汗都無。
未施粉黛,連烏髮都是簡單束於腦後,和長襟裙擺一塊逶迤於地。
像是鋪陳流曳的碎墨。
唇色卻極艷極濃,襯得臉頰眉眼的肌膚,白得透明。
宣珏擺了擺手,示意蘭靈不用多禮。
他坐於榻上,垂眸看著身側的人,不鹹不淡地道:「沒有其餘的活路了,爾玉。」
謝重姒仍舊未理會,只視線不動聲色逡巡過棋盤,發現如他所言後——
猛地揮袖,將所有棋子拂落於地。
蘭靈連忙跪地膝行,膽顫心驚地收拾散落棋子。
娘娘失了孩子,冬初去寒山寺祈福抄佛經,也不知和老住持談了些什麼,回來後,愈發悶悶不樂。
她是陛下挑選的掌事宮女,一心向著陛下,可不知何時開始,也心疼起娘娘來。
便替娘娘尋了些西域和東燕新奇玩意兒,帶回宮裡,哄她開心。
蘭靈一顆一顆,拾掇玉子,發覺頭頂兩人都一言不發,氣氛愈發沉凝冷漠。
她心跳如擂鼓,心想,再這樣下去,她也要瘋了!
忽然,宣珏輕輕開口:「三日後,鎮關大將軍回京述職。寒月風雪重,大概大半月,年關時節,能抵達望都。」
謝重姒倏地一抬眸。
宣珏與她冷漠卻擔憂的眸光對視,眼中神色晦暗了不止一分,聲音卻依舊徐徐溫和:「文瀾斬了吐蕃梟賊首級,不遠萬裡送至京城,忠心何極——該賞,對吧?」
第64章 掙扎 (前世)墜入瘋狂的泥沼
謝重姒摁住棋盤尖角, 指尖發白,她第一次真情實感地覺得,高坐在側的宣珏, 冷漠而陌生。
她不動聲色地起身, 垂眸看他,層疊鋪展的裙擺如收合的花,她問道:「……你要做什麼?」
宣珏危險而沉默地注視她片刻,半晌,唇齒間溢位冷笑:「你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