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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下說:「知道了,你們先走,我待會兒去找你們。」
沈九州說:「不用找,你想幹什麼幹什麼,別悶在屋子裡就好,我和懷江去北面看看籬笆。」
聽著沈九州他們的腳步聲漸漸消失,黎下重新靠回椅子上,看著窗外,輕輕吹起了《春之舞曲》。
輕快靈動的曲子從視窗流出,在白雪皚皚的山陵間飄蕩,因花葉盡落而蕭條冷瑟的山林,彷彿被春風吹過,搖曳間散發出盎然的生機。
繁葉似金的烏家樹一枝獨秀佇立在雪原之上,此刻絢爛如三月朝陽。
風回嶺上飛來一群群鳥雀,一棵又一棵樹的枝條被佔滿;厚厚的積雪中探出一隻只毛茸茸的小腦袋,那是九舟山特有的長耳灰兔;站在灌木叢上伸長脖子眺望的,是神衣冢土生土長的花松鼠。
……
陽光從視窗斜照進來,在地面灑下一片金黃。
黎下走到門口,倚著門框看了會兒太陽,又回頭看了看臥在鍾春秋身邊熟睡的狗兒子和狐狸跟小豬崽,帶上木門,穿過一片片積雪覆蓋的花田向西走去。
鴉息樹和烏家樹一樣,沒有落葉,巨大的樹冠像晚霞中的落日,溫暖艷麗廣袤深厚,讓人忍不住心生嚮往。
黎下今天沒有剋制自己的心情,他幾步躍上鴉息樹,找了個大樹枝坐下,眯眼看著遠山。
漸漸地,他眼簾下垂,胳膊漸漸收攏,身體慢慢滑落進大鳥窩似的樹杈裡。
……
感受到光的照耀,黎下伸手摸了摸身側:「嗯?」
他睜開眼睛,扭頭看身邊,愣怔片刻,轉過頭看上面,殷紅的樹葉層層疊疊如詩如畫,陽光如碎鑽,從枝葉間穿過。
沒有無邊無際的荒原,更沒有和他擠在一起睡覺的……的……大黑鳥。
「呼,是夢啊。」黎下重新閉上眼睛。
好像,在和大黑鳥擠著睡覺之前,還陪著它飛了一陣子,而在這之前,還跟另一隻花白色的大鳥一起飛了老半天。
那隻大鳥好像要去南邊的什麼山找人,他不想去,兩個人,不,是兩隻鳥就分開了,他繼續往西,然後遇上了大黑鳥……
夢境如潮水般退去,花白大鳥和大黑鳥模糊成一個光點。
黎下心裡空落落的,卻依然沒動彈。
他忽然想起來,他對另一個華廈國的記憶,好像不大對,他根本想不起自己在那個世界的身份、模樣,關於那個世界,那個華廈國,他好像都是以第三方的身份在觀看。
就好像他是一隻鳥,在空中俯瞰世界,只是他的飛行高度極低,所以看到了很多具體的事件。
難不成我並不是穿越,而是我小時候看過一本那樣的小說或電視劇,因為年齡太小,記憶混亂,長大後當成了真實的經歷?
黎下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但腦子不知怎麼一激靈,他又覺得不對,如果他小到連小說電視劇和現實都分不清,怎麼能記得住那麼多事情?
不想了不想了,再想就把腦子想傻了。
黎下雙手一撐坐了起來。
「年紀輕輕就這麼多瞌睡,老了怎麼辦?」沈九州收起手機,把一個冒著熱氣的野菜餅扔過來。
「嚯,好香。」黎下伸手接著,看到了堆在腿上的毯子,「我在這兒睡了一夜?」
沈九州又遞過來一個開啟的保溫杯:「嗯,他們想叫醒你,我看你呼嚕打得那麼過癮,就讓你在這兒睡了,這比部隊野訓時的條件好多了。」
黎下先喝了一口豆漿:「沒這麼比的,我現在回家了。嗯?這豆漿,不是我舅舅打的?」
沈九州說:「我打的,昨天老楚帶來的豆子,沈厚仁今年剛培養出的品種,就十來斤,前兩次忘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