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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之間有無數肉眼不見的畫素遙遙隔著。

且是定值，有進，必有退。

這感覺，周邇從一開始便切身體會。

同當年學校畫室外的情景如出一轍。

只是現今真的是偶遇了。沒有少女的悸動，也沒了那份目的不純。

周邇能夠做出什麼反應呢？視而不見？還是釋然一笑？

或許她該感激他，因為沒有他，她不會被秦晴注意，也不會在模特這條路上走出這麼遠。

謝謝他讓自己變得堅定。謝謝他，至少讓自己曾為一人心動。

多虧了他，她變得嫻靜許多。

於洛望著不遠處的周邇，這麼多年心中深藏的內疚翻湧，衝到喉嚨還是被阻擋了。

自私也是有限度的。

「哦對。」

ike放好衣物回來，見周邇與於洛面對面不說話，介紹道。

「這位是我們新來的攝影師——於洛。這位美女不需要我介紹了吧。」

周邇跟於洛的關係ike並不瞭解，所以才會這般玩笑。

為了遮掩尷尬，於洛走上前，率先伸出手，臉上的笑容和煦：「你好。」

你好？

她垂眸盯著他停留在半空中的手，靜默不言。

然後舉手拍走他的手，力道不輕不重。

休想。

☆、周總編的淪陷之路（一）

疾走在hf的大樓裡，周邇分辨不清自己此時憤怒更多還是難受更多。

她很討厭這種感覺，即便早就遠離於洛的視線範圍，還是覺得他用悲憫的目光注視自己。

太可憐了。

氣沖沖找到在空中花園曬太陽的周時楓，看見他那風輕雲淡的模樣便越發生氣。

她來到他面前站定，以質問的目光瞪他。

「為什麼？」

周時楓不解地歪頭。

「我說過我討厭他吧？說過我不能跟他合作的吧？」

周邇握緊的拳頭都在打顫，她皺眉瞪著周時楓，語氣漸重。

「外面那麼多好的攝影師，為什麼偏偏是於洛！」

周時楓打量面前第一次如此震怒的周邇，心下疑惑卻並沒多說。

於洛？

「被人揭傷疤的感覺很不好受。」

她強烈壓制住內心的失望，憋得眼眶泛紅。

「我以為這麼久了會換來你周總編的尊重，看來並沒有。」

眼見周邇甩頭走出自己視線範圍，周時楓這才細細琢磨她的話。

於洛？

他剛出差回來，莫非這期間發生了什麼？

想著，他往攝影部打了電話。

如果於洛真的出現在hf，敢越過他直接讓人事部辦理入職的人只有一個——楊光。

-

「周總編……」

人力部職員趙雪看見周時楓款款而來，詫異卻也瞭然。

周時楓並未看她，做了個不用管他的手勢，逕自推開萬鵬的辦公室門。

幾個小職員面面相覷，搖頭無奈，然後紛紛低頭，示意閒事莫問。

萬鵬聽見有人不敲門就進來是反感的，抬頭撞上週時楓閒散的步伐，瞬間面上含笑。

「周總編怎麼今天有空過來了，快坐。」

他笑容可掬地起身，來到沙發邊，正想喊趙雪倒兩杯茶，卻被周時楓打斷。

「不必。」

萬鵬尷尬，眉梢眼角的皺紋都被常日掛在臉上的殷勤固定成了笑紋：「周總編找我有事？」

周時楓倚在單人沙發中，翹起腿，淺淡的目光打量萬鵬這副殷勤的笑模樣，倒看他能繃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