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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一共就四個房間,樓上兩個,樓下兩個,姜慶一般來都住樓下的,如果小姨和姨父過來,為了方便姨父的腿肯定讓他們住樓下,那麼姜慶會到樓上的房間住。本是剛剛好,可媽媽不知道抽什麼風,非要將陳醫生拉到家裡住,現下好了,騰不出房間,只能將我的書房貢獻給姜慶住。
「就你……」媽媽冷諷一聲,「你進書房的機率是三百六十五分之一,除了年初一你鑽進書房折騰那書,什麼時候進去過?」
因為媽媽說了個不爭的事實,我只能打碎牙往肚裡咽,腮幫子一鼓,也不幫她拖地,氣哄哄衝下樓。
見我撒脾氣,老太太哼哼唧唧的:「人陳醫生對你多好,你倒好,讓出一個長灰的書房還敢撒脾氣,小白眼狼!」
到了週末,姜慶來我家了,做作業的時候遇到瓶頸,捧著書本來問我,我一肚子氣還沒散,瞥了眼,然後興意闌珊的給他寫瞭解題思路。見我一臉鬱悶,他問我:「姐,你咋啦?」
「被你大姨壓榨了。」我生無可戀的說。
他點頭,一副很有同感,甚至同情:「大姨太專·制了。」
我憤然地附和:「何止!」
「我們削藩起義吧?」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書沒好好讀吧,怎能是削藩?明明是農民起義。」
姜慶也不跟我計較,知道我心情不佳,很識相的捧著書本跑了。
我轉進露臺,擺弄著那幾盆多肉,沒幾久又傳來敲門聲,我以為是姜慶,吼了聲:「再煩我就把你丟出去!」
「是我。」門外,陳醫生清潤的聲音響起。
我彷彿聽見了誰開啟了我的心門,走進了我的世界。如果生命是我手中的多肉,是否還缺一道曙光,為其點亮人生道路。
我站立在七月的陽光下,看著那純黑的眼眸,跌宕,遲徊。
第5章 no4
no4
獅子月。
我出生在獅子月,媽媽曾說那是最熱的一天,我的誕生成為了她今生最大的驕傲。她曾告訴過我,如果世上沒有了我,她絕不會堅持到現在。從來不知,我的生命竟如此能耐,可以成為別人最後希冀的一抹微光。
在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缺失一些東西,譬如理想,又或是時間,而我,是父親。
對我而言,那是一個沉重而陌生的詞彙。
我的父親是誰,我不知道,媽媽從不肯與我提關於父親的事情。而我,也不會開口問。彷彿這是我們之間一個沉默的協議。就像是我的存在如鐵山一般證明父親的出現,又如菸灰一般抹殺父親的痕跡。伴隨著時光的流逝,父親這個詞彙成為了永恆的積石,往深而黑的暗底沉陷。
每年我生日這天我都會去一趟龍臺寺山頂,外婆曾告訴我,媽媽和父親結婚當天便爬上了龍臺寺山頂,那裡有兩塊天然的夫妻石,相傳,在那夫妻石前許下山盟海誓的愛侶都會終生相伴,不離不棄。
果然,那只是個傳說。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和誰真的會永遠地不離不棄。
也許在你一轉身的那個瞬間,稱之為永別。
熹微跌入我烏黑的眼眸,我迎光而望,看天青色的空,帶著幾分湛藍,山的上空,有幾處被淡橙渲染,像是女子腮上的紅,美麗且嬌媚。
光灑進我的肌理,很柔,也暖,烘烘地,像是剛新鮮出爐的麵包,奶香氣有些重。
我緩緩闔上雙眼,聽那寺廟傳入山谷的佛言,安心鎮神。
從龍臺寺回到家大概七點半,姜慶在媽媽的監督下正在院子裡背英語單詞,時而朗朗上口,時而吞吞吐吐。有時候我發現似乎真的只有媽媽才能將頑皮跳脫的姜慶鎮住,近半個月的時間,他的學業就有了很大的進步。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