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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聽了他的話,心裡空落落的。
「記起來以後呢?」我問他,「我恨你了呢?該怎麼辦?」
「那我就去一個你看不見的地方,讓你永遠都看不見我。」
我笑,有些諷刺:「還真冷血。」
他想抱我,卻不敢動,他說:「我猶豫了很久,可在出發援鄂那天,我突然決定了。」
「所以你才在日記裡寫,要娶我?」
他並不驚訝,或許他早就猜到了我看過他的日記,否則,我不會在那天說結婚。
「艾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也許我會有記起來的那一天,而這天,我和陳醫生都不希望它來臨。
整整一週,我都待在醫院,做不同的心理諮詢,聽和我記憶相悖的回憶,日復一日,就是沒有成效,我世界裡的陳幟依然是眼前的陳醫生,那些被我打碎又重組的記憶,活生生的印在我的腦海,揮之不去。
陳醫生走了人際關係,聯絡了廣州的腦科醫生,帶著我去廣州醫院待了一週,還是一系列的檢查,能拍的片子都拍了,能排查的情況都排查了,可就是找不出我生病的源頭,最後無果而終。
最後一天,醫生問我:「有那種想要強烈記起的心態嗎?」
我搖頭。
站在我身邊的陳醫生有些意外,他問我:「你不想記起來嗎?」
我依然搖頭:「不知道。」
「那害怕嗎?」陳醫生問。
「會。」
不僅害怕,更讓我恐懼的是記起來以後自己會後悔,也許我的記憶會傷了陳醫生。
陳醫生和醫生相視沉默。
我繼續說:「我不知道該不該記起來,又或者說記起來以後我該怎麼處理那個情緒,我想……那對我一定是個天崩地裂的打擊,能讓我抑鬱,還能讓我記憶錯亂,我還會用現在的好心態去面對嗎?
」
誰都無法預測究竟會發生什麼,也許我願意記起,又或許我期許自己永不再記起。可以說我膽小,也可以說我卑鄙,因為現在的我,真的不想記起不想面對,更多的是,希望永遠這樣,我愛的那個人就是陳醫生,挺好。
只不過,對他不公平。
看著他複雜的表情,我總害怕我的這些決定和袒露的想法會讓我們原本堅固的感情撕開一條永遠無法修補的裂縫。
如果一個人並沒有全心全意的愛另一個人,換了是我,我也會心存芥蒂。
回了家以後,我們一如往常的生活,只是我和陳醫生都沒有再提及結婚這件事。直到那天晚上,媽媽從學校回來,問我:「你怎麼還在孃家?」
「要搬過去嗎?」我問媽媽。
「都嫁人了,當然要搬。」
「那你怎麼辦?」
媽媽笑的直不起腰:「五百米,我去樓上吼一嗓子你就能回來了。」
我:「……」
這有那麼好笑?
「那我跟陳夅商量一下。」
我特意在媽媽面前喊了陳夅的名字,沒有用陳醫生這個代稱。媽媽點了點頭:「你們夫妻倆的事,自己看著辦吧。」
「那要找個時間讓陳夅回一趟鄉下,跟小姨他們吃個飯嗎?」
我再次重複陳夅。
媽媽點頭:「也可以。」
面對我的試探,媽媽一派如常。
這次,我死心了。
他是陳夅。
可我愛他啊。
不管他是陳夅還是陳幟,我愛的那個人是陳醫生啊。
儘管以前的記憶驅使著我的情感,可在我最最最深刻的記憶裡,他是陳醫生,為了我從北京調職回來的陳醫生,孤獨無助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