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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鄴是單純喜歡他這個有教養的青年,介紹說:「都挺好的,祖母很是思念你們。總盼著你們能回去。」
崔鵬抿了口酒,搖搖頭:「難,你知道突厥人上次奇襲瓜洲用了多少人馬嗎?不到三千,瓜州駐軍兩萬,都守不住瓜州。突厥人一旦大軍壓境,我必是以身殉死,柬之,做生意可以,但是不要摻合進來,咱們崔家不能把人全都折在這裡。」
他說的滿面苦悶。
崔鄴第一次對這個溫和的青年生出敬意,他不喜歡做英雄,對平凡人的偉大總是格外痛心。
崔程今年才二十六歲,性格溫和,沒有崔程的老辣的膽識和魄力,他懼怕突厥南下強攻,但還是抱著必死之心,誓死守在這裡。
崔鄴將酒一飲而盡,笑說:「大哥,不必如此沮喪,突厥人固然利害,但河西道的三十萬軍也不是一無是處。今年的皮毛價格大漲,河西道上的牛羊價格都上漲了兩成,草原春季牛羊染了病,突厥人短時間顧不上,只要能緩個兩年,局勢必不會再這樣窘迫。」
崔鵬聽的一笑,嘆服道:「柬之總是能見微知著,待明日我和父親說說。」
崔鄴笑著阻止:「別,這些都是生意人的竅門,父親最看不上這些,何必去煩他。」
經濟是流動的,但凡變動就會影響到經濟。
崔鵬聽的嘆笑,對弟弟和父親之間的矛盾有些無能為力的無奈。
崔鄴問他:「若是河西道太平,不做這個守衛官,你想做什麼?」
崔鵬笑說:「我其實挺羨慕你這樣自由自在。」
崔鄴嗐了聲,笑著低頭看著桌子,寬慰崔鵬:「河西道終有太平的時候,大哥不用沮喪,這杯酒我敬大哥,等河西道太平之日,我帶著大哥從南到北走一程,讓大哥看看這萬裡之遙,風光十色的景緻。」
崔鵬被他說的有些熱血,和他碰杯後一飲而盡。
第二日一早,他整頓好行李,將給謝奚準備的貨單給南往的隊伍,囑咐他們一定要送到。
自己跟著隊伍出了城。
都督府也只有崔程和劉彰知道他進草原去了,崔鵬毫不知情,只以為他向西去了。
出了城要途徑黃土沙漠,後進入山脈,大約走兩日就能到賀賴部。到時候會在賀賴部停留幾日。
蔣道東是崔程的親衛,也是駐軍的先鋒軍官,能做到都督的親衛,武藝定時過人,人生的並不算高猛,看人的眼神很重,極少說話,那張臉隱在人群裡,絕對不突出。這樣的人才是真的好手。
崔鄴很滿意,一路上蔣道東人很沉默,只是阿骨勒和他在聊天,五十個精兵,都是尋常商販的打扮,上路第一天舉止太突出。崔鄴教訓道:「忘了你們是兵,現在你們是跑商幫的販夫卒子,眼裡要有光,要看到利益會回頭。」
蔣道東詫異的觀察他,崔鄴只當不知道。
第二日隊伍明顯松泛了,有人開始飲酒,有人會出去打獵。
崔鄴一概不拘束。
等隊伍到達賀賴部,這幫兵還沒有進過山,不清楚這裡的地盤,崔鄴進了賀賴部,阿骨勒先說:「咱們先去馬場,我去找莫里。」
賀賴部原本就是雜胡居住的地方,五年前被另一個塞爾駐部落驅逐,幾乎被趕盡殺絕,剩下不到百人逃到了草原的邊界。
當年崔鄴帶著阿骨勒第一次進草原,在這裡遇見他們,將商隊的貨全都留在這裡,救了全部落的人,建了馬場。
賀賴部人少,但是善養馬,因著賀賴山脈一帶人煙稀少,又在草原之外,這裡的馬場連同賀賴部的人都很安全。
馬場的馬都在山裡活動,阿骨勒帶領著人將貨卸在馬場裡,崔鄴看著蔣道東仔細的觀察的馬場,直說:「這馬場規模並不大,你們都督一次性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