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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歌?」他試探著輕喚一聲,而鶯歌雙睫一低,兩滴淚隨即墜下。傅俊奕伸手去觸碰滑至她下頜的淚珠,再次感覺到了其中的溫度。
他頓時明白,眼前的鶯歌並非索命冤魂,而是活生生的人。驚駭之感霎時消散,胸中湧起層層怒火,站起來一把掐住鶯歌的胳膊,將她拽至堂中,狠狠推於地上,喝道:「哪來的瘋女,竟敢擾亂探花婚禮!」
鶯歌抬首,含怒與他相視,而沈瀚夫婦與眾賓客皆一臉驚詫,似乎完全不知發生何事,堂中樂音暫歇,除了門外風雨聲,便只餘一片尷尬的沉默。
傅俊奕又朝鶯歌怒喝道:「你為何扮成新娘?沈家小娘子呢?」
「我在這裡。」沈柔冉的聲音自一側簾幕後響起。眾人朝聲源處望去,見沈柔冉款款而出,身著家常衣裳,手中握著幾卷文書。
走至傅俊奕與雲鶯歌中間,沈柔冉朝傅俊奕揚起其中兩卷文書,道:「這位姑娘說,與你有婚約,這便是當初議親時擬下的草帖子和細帖子。你且說說,是也不是。」
她旋即展開那兩卷帖子,徐徐向圍觀人等展示,然後盯著面如土色的傅俊奕,冷笑著將帖子擲於他足下。
傅俊奕匆匆掠了帖子一眼,額上又有冷汗滲出,一時間心亂如麻,但兀自強定心神,矢口否認:「什麼草帖子細帖子!唱名之後,常有人前來要求結交,與我交流翰墨。我所寫詩文,有不少流傳於京中,只怕被有心人尋去,模仿我筆跡寫出這兩帖子,再交與娘子構陷我,欲毀你我良緣。還望娘子明察秋毫,勿中小人奸計。」
他此刻暗暗觀察堂中人,見認識的家鄉人僅鶯歌一人,料她缺乏人證,遂將心一橫,決定誣她構陷,只要能說服沈氏父女同意完成這一場婚禮,今宵入了洞房,明朝哪怕真相敗露,沈氏父女也不得不維護他了。
沈柔冉不動聲色,繼續質疑:「適才我聽你喚她閨名鶯歌,見她時又如此驚惶,想必她對你而言,不會是個陌生人吧?」
傅俊奕故做猶豫狀,須臾一聲長嘆:「這位姑娘,我確實認得。在明州時,她父親領她登門拜訪,請我教她讀書識字,顧及男女授受不親,我並未答應,但出於禮節,對她提出的問題,也曾解答過幾次。這位姑娘就此生出些綺念,常常糾纏於我。我為免是非,早早地赴京趕考,不想如今她竟追到京中來,偽造這些文書,矇騙娘子,真是膽大妄為!」
沈柔冉想起鶯歌呈出的情書,自知筆跡文風與他寫給自己的無異,不可能有人模仿到如此亂真的程度,對此負心人十分不屑,準備在眾目睽睽之下拆穿其真面目,只是面對他這般狡辯,一時又不便說出他給兩女的情書內容,暫時沒再開口。
這時堂中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說的是明州話:「哎喲,傅探花當初高中明州府解元,多少媒人前去提親,回來都說傅解元早已與雲一緺香水行店主之女訂親,感嘆解元娶妻娶賢,一心戀慕雲家姑娘鶯歌,而不受門第之見束縛,這在我們明州是傳為佳話的呀。怎麼如今探花又不承認與雲姑娘訂過親了?」
眾人循聲望去,見那說話的女子是內人裝扮的蒖蒖。她原本在堂外待命侍宴,也不知何時進來,隱身於一隅,此刻才自人群中站出來,直視傅俊奕說了這一番話。
秋娘與明州人常有生意上的往來,家中也曾僱傭明州僕婦,所以蒖蒖跟著幾位明州人學過他們方言。她口齒伶俐,這幾句話說得惟妙惟肖,即便傅俊奕也未聽出破綻,只道她真是明州人,心下暗暗叫苦,一瞥一旁雙目炯炯地盯著自己的沈瀚,卻也不敢示弱,心念一轉,料定蒖蒖是鶯歌同伴,是鶯歌帶來為其作證的,當即面朝沈瀚下拜,懇切道:「適才說話的姑娘,我並不認識,但云鶯歌今日敢在婚禮上鬧這一出,必然籌謀已久,會帶同黨接應。參政目光如炬,必不會受此宵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