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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明明迷糊了:「為什麼要看醫生?媽,你不舒服嗎?」
陳鳳霞搖頭:「是你的眼睛,得趕緊治了。」
鄭明明立刻羞愧地低下了頭,感覺自己給媽媽添了大麻煩,手還摳著衣角:「我,我以後不看電視了。」
陳鳳霞笑了:「怎麼不能看,電視發明出來不就是給人看的嚒。走吧,媽知道你不是貪玩才眼睛壞掉的。」
中醫奶奶是江海中醫藥大學的教授,也是中醫院的名醫專家,一個專家號要一百塊錢的那種,每個禮拜就坐診一上午。
其實老太太閒不住。不在專家號坐診的日子,她就在中醫藥大學的門診部給人看病,交一塊錢的掛號費,照樣看得仔仔細細。
上輩子陳鳳霞就羨慕老教授。
人活到老太太那份上才算兩個字,通透。她有自己的事業跟人生,其他人跟事反倒成了她的附屬。
跟她一比,陳鳳霞感覺自己就是別人的影子。
中醫藥大學跟陳鳳霞租住的地方隔了差不多半個城市,好在有公交車可以直達,倒是省了不少事。
她抱著兒子領著女兒上公交車,沒找到投幣口,有點兒懵。既沒有掃碼支付又不能投幣,這車算怎麼回事?
「哎,抱小孩的女同志,趕緊過來坐下。」一位頭髮燙成大波浪卷的中年女人皺眉毛,「站著摔到了算哪個的?」
陳鳳霞一回頭,瞧見對方文的跟毛毛蟲一樣的粗眉毛,沒憋住,噗嗤笑出了聲。
我的媽哎,這眉毛再配上這金毛獅子吼的頭髮,簡直了!連一輩子都沒打扮過自己的陳鳳霞都覺得眼前這人醜的不行。
售票員莫名其妙:「你笑什麼笑,去哪兒啊?趕緊買票。」
陳鳳霞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哦,1996年的江海市還有售票公交車,得掏錢買票。
她趕緊掏出兩張一塊錢紙幣,結果對方只拿了一張,又掃了眼鄭明明,還找回了五毛錢,顯然沒收小孩的車費。
陳鳳霞頓時感覺自己賺到了,一路上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相當於白得了一塊五毛錢。菜場上豬肉五塊錢一斤,一塊五能買三兩肉了。
倒是現在雞蛋貴,一斤差不多四塊錢,真不如吃肉划算。就是家裡也沒個冰箱,雞蛋可以擺著吃幾天,肉卻過一夜就要壞了。
陳鳳霞雜七雜八地盤算著家務事,不知不覺間,公交車已經到了中醫藥大學站。
她下了車,也不問人,只熟門熟路往目的地走。進大門的時候,她更是大搖大擺,姿態坦蕩的活像走在自家地盤上。
鄭明明卻有些害怕,擔心門口那個看著兇巴巴地保安會開口趕人。
不過瞧見母親鎮定自若,小姑娘也跟著平靜下來。媽媽到底是大人啊,好厲害,一點兒都不慌。
陳鳳霞當然不慌張,她對這兒熟悉極了。因為老太太一週兩次坐診,都是陳鳳霞給她做飯送飯。這裡的每個人,陳鳳霞都認識。
等進了校醫院,她還主動跟掛號處的工作人員打招呼:「王老師,方教授今天還有號啊?」
掛號員愣了下,旋即眉開眼笑:「有的,你還要掛啊?」
老師在這邊是對醫生護士還有教職工的尊稱。掛號員其實不是護士,也不是中醫藥大學的老師,可最喜歡聽別人喊她老師。面前這個衣著寒酸的女人本來入不了掛號員的眼的,但她一開口,就讓掛號員感覺心裡頭舒坦。
陳鳳霞立刻掏出一塊錢:「要的,掛個號。」
中醫藥大學門診的名聲在外頭不顯,都是熟人口口相傳,比起中醫院人擠人的盛況,這兒簡直可以說是冷清了。
找過來的要麼是教授的老病人,要麼就是熟人介紹。大夏天的,下午病人比上午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