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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一兩年時,趕也趕不走,山下浩浩蕩蕩來了一群人馬,求了又求,烏壓壓的人跪了滿地,才將他求走。
後來,他便來得少了,第三、四個年頭時,他很少露面,往往是夜裡來,日出前就離開,冷若寒室的洞窟尋常人都呆不得一個時辰,他硬是守了整夜。
然後這兩年,他又突然來的勤快了,只是每次來都不大好。
師父總說,那姑娘就是吊著他的藥,治不好他,也治不死他。
小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後脖子,覺得太難了,比那些經文還要難,紅塵凡事,塵世之間,他不懂,卻已經覺出了苦。
小和尚放下木魚,提著冰泉水進了洞窟。
洞窟四面都是玄冰,終年不化,遇到絲毫的熱氣當即騰雲駕霧,小和尚抱著胳膊好一陣才緩過來,想著速戰速決,提著木通迅速將冰泉水倒入面前不過兩尺寬的人工砍鑿的尺道中。
尺道蜿蜿蜒蜒,自成一圈,中央地帶是他辨不出名字的仙草,仙草最為茂盛的地方,安放著一個冰棺。
棺中躺著一個女人,他六年前見過一回,師父開啟冰棺時,渾身是血的女人早就沒有了鼻息,被那個男人摟抱在懷裡的時候,了無聲息。甚至於胸前的血都已然凝固了。
就那麼隨意的一瞥,他也就記住了那個女人的樣貌。
杏眸翹鼻,飽滿的額頭,尖俏的下巴頦,她似乎年歲不算太小了,長發鋪散著,整個人都像是一朵已經完全舒展起來的花,只可惜,花瓣過早凋零,本該瑩潤的肌膚已經開始變的灰白、僵硬。
傳言五行山清遠大師自有神通,可活死人,可容顏駐,可青春復,傳言並不虛。
實在是冷的很,小和尚裹了裹衣服,哆哆嗦嗦又湊近了些許,繞到了冰棺中女人的面前,踮起腳尖去看那一張臉。
可活死人。
薄薄的面板下可以清晰的看出青紫縱橫的血管,面板褪下了那層死人的灰白,開始泛出柔柔的細膩的光。
可青春復。
那張臉本就不甚明顯的歲月抹上的痕跡完全不見蹤影,世間玄機不足一一道清,時間在她身上回溯,那些已經過去的歲月又收攏了回來,只在這冰棺內,只在她一人身上。
她今年該是十六歲。
小和尚託著腮忍不住想那稠密睫毛下的眼睛該是怎樣的一副光景,能叫那個男人付出了這樣的代價,求她生還。
洞窟實在太冷了,他慢慢捱不住了,腳趾勾住草鞋邊邊,重新穿回腳上,打算出去。
餘光隨意一掃,突然見那纖細蔥白的指動了一下。
他懷疑自己眼花,揉了揉眼,又去看。
手指安放在原地,他使勁眨了眨眼,拍著自己的腦袋,心有餘悸。
他提起水桶,想要趕緊離開,凍得人都哆哆嗦嗦出幻覺了。
他也不過才抬腳走了幾步,又聽的細微的聲音,是女聲,太微弱了,聽不出音色。
小和尚嚇的要蹦起來,緩了好一會兒,聚精會神去聽。
「介明……」
冰棺中的人睜開了眼睛,黑瞳無神,沒有焦點,但那雙杏雨朦朧的眼讓他心裡一咯噔。
他連滾帶爬,滾到了師父腳下,一把扯住師父的衣袍,喘的話都說不連貫,「師父……師父……她醒了……那個女施主醒了。」
許連琅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睜開眼,她感受著身體意識的復甦,最先聞到的,是濃烈的藥香。而後,便是酥麻的四肢遲鈍的傳來的感覺,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她動不了身體,四肢沉的厲害,怎麼也抬不起來。
毛孔舒展開,又被這樣的溫度凍出細微的雞皮疙瘩。
她這是怎麼了……
她想要張口,氣息在棺面噴出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