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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字寫的很好,師承名師,不僅如此,皇帝還時常將他抱到膝上,親自引著他的指尖一筆一劃的教。
撇捺之間字有筋骨,筆勢收束極為利落, 字如其人,清瘦有力,龍飛鳳舞之彰姿卻頗為內斂。
但那一個「琅」字卻獨獨不同,每一個筆畫之間似乎都駐停許久,墨跡渲開,似乎每一步都用盡了心力,情緒明明白白的晾在上面。
他驟然起身,踱步到几案邊,抬手將那本頁扣上。
這是他走之前寫的了,一別這許久,誰都沒發現這個字,就像是他的那份心意一樣,誰能不在意,也不在乎。
當初寫下時滿腔柔腸都恨不得噴薄出來,現在合起來又恨不得憑空生起一把火,燒了,燃了,但他又捨不得扔,想蓋上厚土,成為棺槨。
他舒了一口氣,高挑的馬尾掃過他的脊背,他高大的身體蹲了下來,將許連琅的鞋襪拎了過來,放在了許連琅腳邊,「姐姐穿好衣鞋,就回去吧。」
他不欲多說的樣子,讓許連琅憋了這許久的關心的話無處可說,她只能應了一聲,匆匆整理衣服,快速出了主殿。
出了主殿才看到侯在院子裡的一眾宮侍,天氣正冷,他們目光熱切,落在了一個姑娘身上。
姑娘面生的很,容貌嬌艷,生著一雙桃花眼,眼下的臥蠶像一輪小小彎月,笑起來像是冷泉叮咚的溪水。
身上穿著暗紅色的小襖,雪白的毛皮領子圍著她白嫩修長的脖子,湘竹羅錦裙衫散著層淡淡的柔光,嬌養出來的一身矜貴的面板在微風中已經泛起紅。
若說人與人之間的雲泥之別,許連琅覺得這就是了。
她身後圍著三個婢子嘰嘰喳喳,她踮起腳尖,露出的繡鞋不著寸毫塵灰,可以說從頭到腳都精細到了極致。
那雙嫵媚又俏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望向了四兒掀起的簾子,只可惜,簾子後沒她想見的那個人。
四兒笑呵呵走過來,行禮,「郡主,殿下連夜趕回來,現下已經歇下了。」
她面上浮現出明媚的笑意,鮮活靈澈的氣息撲面而來,自帶驕縱,「你且去通報一聲,看他讓不讓我進去。」
她過分胸有成竹的模樣有些灼痛了許連琅的眼,暮冬的寒風總是乾的很,她使勁眨了眨眼睛,心裡的滋味不是太舒坦。
四兒似乎是遠遠看了許連琅一眼,眼神裡意味不明。
有人低語交耳,輕聲說著這位姑娘的身份。
太后母家裡的舒和郡主,魏姝凝,榮親王的獨女,掌上明珠。
論寵愛,身份上倒是比一些妃嬪所出的公主還要高。
許連琅不知道她與路介明是何等關係,但大抵還是不一般的。
四兒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再出來時,就高高的將簾子掀起來了,「郡主,殿下請您進去嘗嘗太后娘娘剛賞的楊枝甘露。」
魏姝凝臉上迅速浮出一朵嬌俏的紅雲,她拉著身側婢女的手檢查自己的妝發,步伐是壓不住的雀躍,進去之前,自做了主讓四兒一眾內侍退下,見四兒遲遲不動,又道:「他是渴還是餓,這不都有我呢嘛!」
四兒硬著頭皮解釋,「您是郡主,哪有您來照顧之說?」
「怎麼不行」,她纖細的手指扯過身上小襖的緞帶,一邊走向室內,一邊脫下擋風的外袍,「本郡主樂意。」
四兒依然緊緊跟在後面,亦步亦趨,魏姝凝看了,只是笑,指尖隔空點在他的肩膀,「不信你瞧著,看看他讓不讓你出來。」
她像是隻驕傲的小夜鶯,棲在枝頭,揚頸高歌,無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周圍都是一大群人撫掌叫好。
這是富貴人家嬌養疼愛出的女孩子,她的神態許連琅並不陌生,甚至於幾年前,也可以在她臉上看到這種驕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