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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朔服下解藥後,趕忙命寨子裡的人給馮雲澈騰出了一間乾淨的屋子,此時孟歡顏讓馮雲澈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就這樣踉蹌著把他扶了進去。
陳敬軒解開馮雲澈的衣服,小心檢視傷口,雖不致命,但刀口還是很深,萬幸離心臟還有一定距離。
馮雲澈額頭冒出了冷汗,眉頭緊鎖,傷口灼熱滾燙,陳敬軒不慌不忙給馮雲澈止住了血,任青朔拿出了寨子裡為數不多的藥給馮雲澈敷上。
處理完傷口後,陳敬軒臉色又冷了下來,“叫我說你什麼好呢,我走之前千交代萬囑咐,行事都要把性命放在第一位,老將軍可就你一個血脈,你若出事讓你祖母怎麼辦呢!”
馮雲澈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師父不要擔心,我下手的時候還是有分寸的,只是萬萬沒想到,這任師弟居然將您的玄影匕扔給我,這匕首削鐵如泥,我這一具肉身怎能扛得住。”
任青朔雖然服了解藥,但腿上的傷口依舊呈現出了的黑青色,陳敬軒又忙著給他清理了傷口,見兩人都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任青玥命人端來兩壺茶,又吩咐廚房準備一些膳食,忙了清早,眾人這才覺得口乾舌燥。
陳敬軒灌下一碗茶後,不待馮雲澈詢問,便開口說:“我這段時間又去了趟婁川關,想查清楚當年一事,奈何依舊沒什麼有用的線索,反而是半路聽說了鹿鳴郡的事,所以匆匆趕回來,不成想青朔還是沒能按捺住。”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請師父原諒弟子的衝動,”任青朔目光寒氣四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會驚動朝廷。”
孟歡顏道:“鹿鳴郡老兵是陛下一直很關切的,出了事當然著急,只是有一事我不明白,你為何不親自動手,非要借章定寒之手殺人呢?”
“我寨子裡的兄弟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他們心甘情願跟著我,我已經很是感激了,所以不想讓他們再為我冒險,即便查出真相,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和他們沒有關係,況且章定寒作為郡守,時常會去慰問這些人,下手會方便一些。”
孟歡顏又道:“只是沒想到,章定寒做賊的喊抓賊,我料想他也是想把朝廷的人引來對付你們,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證他孩子的安全,不過話說,章定寒的孩子你藏在哪了?”
“郡主放心,那孩子我照顧得很好,沒有傷他性命,說到底他也是最無辜的。”
“現如今事情已真相大白,那孩子你就放了吧,”孟歡顏隨後看向馮雲澈,“如果那十人真的不是馮家軍之人,那麼他們犯下的滔天罪行必須按罪論處,這樣一來,我想和陛下求情,章大人和任氏兄妹可作無罪釋放。”
馮雲澈看著孟歡顏單薄的身子,話裡話外都沒有將孟梟和整個太尉府考慮進去,馮雲澈沉默片刻,問道:“那你呢?事到如今,你又如何自處?或許孟大人也不知情……”
“他知情!”孟歡顏打斷馮雲澈的話,隨後將任青朔給他的密信遞給了馮雲澈,“這是證據,只是我不知道我爹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我知道,黑的變不成白的,犯了錯就要承擔罪責。”
馮雲澈喉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這時陳敬軒想把緣由告訴孟歡顏,馮雲澈輕咳一聲,示意陳敬軒不要說出實情,他現在的唯一的願望就是保住孟歡顏,如果此事深究下去,整個太尉府都逃不過。
況且,這其中還夾雜著楚凌王,孟梟很有可能會為了楚凌王而承擔下所有罪責。
馮雲澈原本可以不管不顧將孟梟和楚凌王一網打盡,但此時此刻,孟歡顏的出現,讓他陷入深深猶豫,他必須想出更好的辦法來保全孟歡顏。
馮雲澈並不想將上一輩的恩怨牽扯到下一代人,他不能否認的是,除了這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孟歡顏已經走進了他的心,難以割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