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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說話的!」李城惱羞成怒,抓起一本空白的帳冊扔到寶瑜的面前,「好大的口氣,行,那你就來算算!你若是算得比李帳房還快,我就服了你,若是沒有,你就早點回你的宋府去。」
吳啟亮站在一旁,訕笑著想打圓場,但是寶瑜先他一步,將帳冊和一把票據都抓到了手裡:「那便來試試。」
宋堰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樓,就站在幾步遠之外。
「……」吳啟亮回頭看見他,急忙走過去問,「東家,您看這事怎麼處理?」
宋堰的眼盯著寶瑜撥打算珠子的側影,眼神驚訝中摻雜幾分欣賞,半晌,淡淡道:「隨她去。」
「若是輸了怎麼辦?」吳啟亮小聲問,「那李城性子急,還得理不饒人,大夫人輸了,怕是又要出言羞辱。」
「你不瞭解她。」宋堰輕笑了聲,「她不會輸的。」
上輩子,寶瑜兩年後接管生意和內宅事務,做了宋家快十年的當家主母,做事乾淨利落,從沒出過一絲差錯。就連老夫人那麼苛刻的人,也挑不出寶瑜的錯處。而在算帳這方面,整個宋家,也只有宋正昀強過她,就連他自己,宋堰想,他也是比不過寶瑜的。
只不過,寶瑜性子柔和,最不喜歡和人爭執,也不愛出門。
像今天這樣當眾與人爭執,還立下賭約,宋堰倒是第一次見。
他也不急著上樓了,就靠在扶手處,遠遠地盯著寶瑜瞧。
李城也盯著寶瑜的一舉一動。
最開始時他嘴角還掛著嘲諷的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但漸漸地,看著寶瑜纖細手指在算珠上飛舞,連影子都有些模糊,帳冊翻頁的速度也比旁邊的李帳房幾乎快了一倍,他的笑便掛不住了。
「她算得對嗎?」李城用手擋著嘴,低聲問旁邊的夥計,「怎麼那麼快?」
夥計搖搖頭:「……不知道。」
李城眯著眼,他看著寶瑜鎮定的神情,又比對了下李帳房汗涔涔的鼻尖,心中有了定論,小聲道:「肯定是裝的,這女人也是有意思,不服輸。行,看她待會怎麼收場。」
李城的話,寶瑜自然也聽見,她沒理會,專注手頭的帳面,又過了兩刻鐘,她算完最後一張票據,抬手搓了把算珠,隨後將帳本丟在李城的胸口:「看看對不對吧。」
寶瑜算的是李帳房已經算過的帳,算得對不對,一比較便知。
「趕緊把帳本拿出來。」李城驚疑不定,催促著旁邊的夥計找出李帳房的帳本,飛快翻到最後一頁,愣了一瞬,笑了,「大夫人,您這算得不對啊,差了五十七兩銀子呢。」
吳啟亮一直在旁邊看著,聽見李城的話,也慌了,趕緊接過來看,果真,最後的結果差了五十七兩。
「大夫人……」吳啟亮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李城大笑道:「李帳房做了二十幾年的老帳房了,不可能出錯的,大夫人,你還是年紀太小,沒見過什麼世面,說話才那麼沖。今日你雖丟了臉,但是也長了個記性……」
寶瑜淡淡打斷他道:「這筆票據進進出出,中間有三個地方算起來很容易出錯,我已經用硃筆標註出來了,你們再比對下吧,看看到底是我對了,還是李帳房對了。」
李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翻開寶瑜的帳本,又將李帳房的帳本翻到了同處地方,果然,硃筆標註的那三處,有兩處兩本帳冊是不一樣的。
李帳房也放下了手裡的活,過來檢視,半晌,臉上流露出嘆服的神色:「果然,果然是我錯了!」
「不對吧?」李城急躁道,「你再看看,你年級長經驗足,怎麼會錯?」
「不用看了,定是我錯了。」李帳房嘆道,「沒想到大夫人竟如此縝密,若不是大夫人提醒,這兩處錯誤,我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