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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掀眸,復又定定地看向了她。
裴鳶漸漸停止了嚶泣。
男人的指腹微糲,他碰觸她時,她只覺周身都像過了電似的,且稍帶著酥/麻的癢意。
司儼見裴鳶終於恢復了平日乖順的模樣,不禁莞爾。
又見女使三人都愣愣地站在了二人的身旁,大有看戲之嫌,便沉聲命她三人出殿。
三名女使齊聲答諾,半屈著雙膝退出了內殿。
待這內殿只餘了司儼和裴鳶兩個人時,司儼便伸出了修長的臂膀,將那嬌氣的小人兒擁在了懷中。
裴鳶仍有些慍惱,便想掙開他,司儼的嗓音略有些無力,低聲制止道:「鳶鳶,我身上沒有多少力氣,你這樣我很會容易摔倒。」
美人兒聽罷,終是惦記著司儼的身體,便在他的懷中安分了下來。
司儼這時又哄她:「你們女子,不是都喜歡在面上繪花鈿嗎?從前我在上京相府時,也曾在你的眉心繪過。我將你那處…改繪成花鈿好嗎?」
裴鳶聽罷,心中竟湧起了淡淡的欣喜。
她絲毫都未有想到,司儼竟是還記得從前的事。
且三年前,他為她繪花鈿時,她本以為這會是她見他的最後一面。
可卻沒成想到,她竟是成了他的妻子。
且她日日都能隨時見到司儼。
美人兒的面上漸漸顯露了甜柔的笑意,卻還是小聲回道:「可是…無論是花鈿還是斜紅,都是繪在額側…或是眉心的……沒有繪在脖子上的。」
司儼因而緘默了半晌,復又思慮著解決此事的方法。
裴鳶這時似是倏地想起了什麼,嗓音微高了幾分道:「我知道了夫君,可以讓國師來一趟青陽殿…讓他先給你看看身體,順便再問問他…有無快速去淤的膏脂。」
司儼道了聲好。
亓官邈今日,是第二次來青陽殿。
這兩次之中,不過隔了大半個時辰。
待覆至偏廳後,亓官邈便見,端坐於胡床上的司儼向他微微橫了橫眼目。
亓官邈立即會意,待為司儼診完脈後,便依著他今晨的交代,將那些話盡數說了出來:「殿下,王上的身子仍未痊癒,需得好好靜養。若…您能多多照拂他,他的身子便能好得更快一些。」
裴鳶仔細地聽著亓官邈的交代,卻一直用小手,捂著頸脖的那處。
雖說讓亓官邈過來,是她主動提起的。
可待他到了青陽殿後,她還是覺得害羞,也問不出那些話來。
司儼這時問道:「王后不是還有事要問國師嗎?」
裴鳶都快要羞哭了,她萬分赧然地坐在了司儼的身側,只垂下了雙眸,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亓官邈見裴鳶紅著小臉兒,還一直用手捂著側頸,便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正了正神色,道:「王上、殿下請恕臣直言,這…行周公之禮時,最好不要在對方的頸部…弄出痕跡…就是弄…也要輕一些。」
裴鳶的小腦袋又往下垂了幾分,還是沒有說話。
司儼面色平靜,問道:「為何?」
亓官邈一本正經地回道:「這頸部上的血管過細,且分佈複雜,若用的力道不對…是很容易出人命的。」
司儼沒有回覆亓官邈,卻覺日後是得稍稍注意些了。
亓官邈抬眸看了眼二人,復又很快垂目回道:「但…別的地方,可以稍稍肆意些……」
這話甫落,裴鳶就如一隻在尋找地洞的田鼠似的,雙頰漲紅,急欲尋個地界躲起來。
司儼見狀,反應迅速地拽著她的小胳膊猛地抱住了她,亦用大掌扣住了她的小腦袋,讓她的小臉兒埋在了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