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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少年在水底無聲的開口,望向楊舟的目光帶著一絲茫然和不安。
楊舟見狀越發心急, 不惜將手上的法力催動到極致,然而冰面依舊如故。
兩人隔著一層冰面四目相對,那一刻楊舟心中驟然升起了一種極大的恐懼,好像他下一刻就會失去眼前這個少年, 這個念頭從未像如今這麼清晰過,清晰的近乎殘忍。
「畢冬!」楊舟跪倒在冰面上,而後雙手貼在其上繼續施法,卻依舊無濟於事。
少年伸手摸向冰冷的冰面,與楊舟隔著冰面雙掌相抵,目光中的眷戀表露無遺。
那一刻,楊舟心中從未被人碰觸過的某個點驟然一動,而後他的那顆心便如同初春雨後的原野一樣, 剎那間將七/情六/欲都長了個豐滿, 滿的幾乎要溢位來了。
少年往日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就像是來往不斷的走馬燈似的,在他那本就擠滿了亂七八糟情緒的心裡, 毫不留情的攪動了一番,直恨不得將他的五臟六腑都鬧個天翻地覆。
這一刻楊舟才驚覺,原來過往的日子裡,眼前這人早已不打招呼的在他那顆心裡種下了無數顆種子,那些種子在他無知無覺的時候不斷發芽,如今直至到了快要開花之日,才讓他遲鈍的覺察到了跡象。
楊舟心中萬千念頭湧過,再看向少年之時,目光中便不由帶出了幾分溢於言表的情意。冰面之下的畢冬到底是不太懂男人這些心思,只是覺得師父的目光驟然變得有些灼人,到好像隔著冰面都能把人點著一般。
也不知師父是走火入魔,魔氣入了眼,還是被眼下的情形急的。
只這眨眼的功夫,楊舟的心中已然換了一副天地。
無論如何冰下的少年他都是要救的,只是原來之於他那是個令他掛唸的小徒弟,如今卻……
「啊!」楊舟突然雙手握成拳,而後朝著冰面重重的砸了下去。
既然法力無法燒穿冰面,他便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畢冬開出一條路。
冰下的少年仰頭望向楊舟,嚇得不由後退一步,只見對方的拳頭落在冰面上,冰面絲毫沒有損壞,可對方的手到底是平凡血肉,哪抵得過這堅如磐石的冰面,只三兩下的功夫,冰面便沾上了楊舟的血跡。
「師父!停下!」少年在水底大喊。
可楊舟卻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似乎賭了命要都將這冰面鑿穿。
原本透明的冰面,頃刻間便沾染了一片血紅。
畢冬望著失控的楊舟,倒是比對方越發心急了幾分,只怕他尚未在此地凍死,楊舟倒要在外頭焦灼而死了。少年心念急轉,當即雙腳在水中一蹬,竟然直接朝著水底沉去。
既然暫時也上不去,與其眼睜睜看著師父自殘,倒不如先去找找冰蟾。
師叔祖不是常說機緣嗎?說不定這機緣就真眷顧了自己呢!
少年在沉入湖底之前,忍不住又朝著冰面上看了一眼,楊舟顯然已經覺察到了他的舉動,跪在冰面上正朝他大喊著什麼,可惜他一句也聽不見。
下水前他答應過楊舟不會擅自行動,少年這算是第一次違逆楊舟的意。雖說是因為冰封了湖面,導致他臨時變了掛,可他不必想也知道楊舟定然是氣壞了。
氣就氣吧,少年心道。
不知怎麼的,如此違逆楊舟,少年心中竟有些隱隱的激動。
這心情大概與摸老虎屁/股的人伸手前的感覺類似吧,興奮又不安。
「師父,等我為你找到冰蟾……」少年喃喃地道。
說來也奇怪,這冰湖周圍明明冷得要死,即便是立在岸邊都有一種血液要結冰的錯覺,可真到了這湖裡,畢冬卻覺得沒那麼冷了,也不知是自己被冷得麻木了,還是這湖中當真就與外頭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