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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曾想過,主次身相見,會是個這樣的情形。
神主彎了彎唇角,眼中隱隱約約綴著笑意,他率先打破沉默,問:「怎麼肯來見我了?」
孚祗眉心微蹙。
融合到了一定的階段,記憶恢復,所思所想互通。
說到底,主身次身,皆為一人。
「我現在還不能回來。」孚祗薄唇微動,垂著眼瞼,開門見山。
「確實如此。」神主也不惱,他的目光在孚祗的身上停留一瞬,道:「近萬年的時間,我封在你這具身體裡的修為,與你融合的,還不到十分之一,更別提突破。」
因為遲遲不沉睡。
因為遲遲壓制著不肯徹底融合。
神主衣袖微動,白玉星盤在半空中迅速歸位。遠在萬萬裡之外的衡州古城,巍峨肅殺的古城牆像是畫卷一樣緩緩鋪開,只是上面描繪的,不是浩蕩大氣的山河,而是對峙僵硬,人心惶惶的古居民。
「既然已經融合了記憶,如今的形勢,你該知曉。」
「我們沒很多時間了。」
饒是在說這樣嚴肅字句的時候,神主的聲音也依舊如春風一樣,聽不出責怪的意思。
孚祗默然。
「再等等。」半晌,他下了決定。
神主提了提眉。
像是無聲的對峙,但又很快分出了勝負。
有些事,心知肚明,挑明瞭說開了,沒有意義。
就像神主知道,孚祗一而再,再而三推遲融合的時間,是想看著誰強大,看著誰出嫁。
就像孚祗知道,神主未曾言語的退讓和默許,又是因為誰。
孚祗走後,神主坐在椅子上,閉了下眼。
很久之後,他用手指摁了下眉骨,極淺地提了提唇角。
「孚、祗。」他在兩個字眼間頓了下,像是陷入了一場古舊的回憶中,聲音輕得像柳絮,「起的名字,倒是越來越好聽了。」
這幾天,南柚白天去授課堂聽講,晚上回來就拉著狻猊在院子裡修心法。
孚祗在這方面十分厲害,一些晦澀難懂的東西,他掰開了揉碎了講,南柚又聰明,磕磕絆絆自己很快就能掌握其中的關鍵。狻猊卻很不配合,它這幾天情緒不好,在催命的笛音和佛印中來回崩潰,晚上是唯一可以休息的時間,還愣是被拉著學另一種要命的東西,它嘴撅得簡直可以掛油瓶。
月色如洗,南柚一襲白色的輕紗裙,黑髮散著,柔柔搭在肩頭,手裡拿著一本有些泛黃的古書冊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因為處處拗口,她念得有些慢,有些時候還會卡頓,她就會蹲下來,純白的裙邊捲上些塵土,實在看不懂了,就抬頭,帶著點笑意地喊在樹上坐著的少年。
她不肯好好地喊他,孚祗兩個字中,一定得加個小字,喊一聲他不應,第二聲的時候,尾音就拖長了。
每當這個時候,孚祗總是有些無奈,他從樹上一躍而下,半點聲音都沒發出,像一隻靈巧而優雅的蝶。
好在,接下來的兩天,授課堂並沒有新的神使出現,大神使和十神使也沒有再回來授課。
幾百個人心底的那根弦總算是鬆了些,好歹有了喘息的時間。
兩天後,帶著長玉笛的十神使再次出現,南允和狻猊頓覺痛不欲生,自暴自棄地將頭埋在案桌上。
南柚倒是還好。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星主什麼都不讓她接觸,白紙一樣來內院是什麼用意。
她並沒有修習雜七雜八的功法,對十神使的笛音和大神使的梵音佛語並不排斥,往往能不受幹擾地去抓住一些小的細節,而這些東西,對於那些已經走出了自己道路的人來說,捕捉的難度會更高。能從其中得到的啟發和好處也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