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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媚當然注意到她連「癌」這個字都不敢提,笑著道:「醫生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醫生怎麼說?」丁之童問。
幾年前,她們倆剛成病友,宋明媚聽說上海某院甲乳外科有個男醫生超級帥,口口聲聲一定要去那裡看,但後來一直去複診的卻還是一位女醫生,想必一定有過人之處。
宋明媚像是回憶了一下在診室裡的情景,而後才答:「她叫我務必重視起來,要當成打仗一樣,別以為是開玩笑。」
丁之童覺得這醫生說話就挺生硬的,雖說戰略上藐視,戰術上要重視,但「重視」一般不都是對病人家屬說的嗎?
「大概是因為你看起來太淡定了,根本不需要鼓勵,」她給醫生的態度找理由,「要是換了別的病人,人家才不會這麼說呢。」
「可能吧,」宋明媚解釋,「醫生看我總是一個人去看病,跟我說最好有人陪著一起,接下去的手術和治療,光是我自己恐怕很難承受。但我已經仔細考慮過了,好的家人才是後盾。像鄧柏庭這樣的,對我的治療和恢復沒有一點幫助。他今天來我這裡哭,明天說不定就有哪個女人來怪我傷害他太深。只有徹底分開了,像合夥人那樣心平氣和地談拆夥,我的焦慮感才會消失。」
丁之童聽得咋舌,說:「哪個女人啊?怪你傷害他太深?」
「不止一個,有他媽,還有他現在的女朋友,」話說開了,宋明媚竟然覺得好笑,語氣平常得就好像在說門口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
「怎麼不早告訴我呢?」丁之童也是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事情發生已經有段日子了。
宋明媚卻還是笑著回答:「大事肯定告訴你,這個就算了吧。」
丁之童無言以對,跟命比起來,其他的確都不是什麼大事情。
離婚其實早就在考慮了,但決定是拿到檢查結果之後突然做出的。
在那之前,宋明媚已經知道鄧柏庭在外面有人。說起來好笑,她從來沒有刻意去找過線索,是線索自動找她這裡來的。
那個女孩子被鄧總帶到一套新裝修好的房子裡,完事之後用了浴室裡的智慧電子秤,一條稱重資訊發到宋明媚的手機上,45公斤。
宋明媚報了警,理由是非法入室,以那個時間點為中心,劃出前後一小時的範圍,讓物業查了那天的監控,再拿到公司一對,清清楚楚,是鄧總去年簽的一家創業企業裡的人。
什麼爭吵,什麼對質,宋明媚發現自己毫無興趣。她只是去找了律師,第一次開口跟鄧柏庭提離婚,就是帶著草擬的協議書去的。
鄧柏庭措手不及,向她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但也說了一大堆她的不是,比如不理解他,不關心他,不夠愛他,提出要跟她一起去做婚姻諮詢。
而宋明媚就是在這個時候拿到了4c的檢查結果,態度堅決地要分。
鄧總求也求了,吵也吵了,威脅也威脅了。最後當然還是他心態先崩,光火搬出去,帶走了自己一屋子手辦和一抽屜名錶,離婚的程式也在進行中。反倒是他媽媽和那個45公斤的女孩又找上門來,指責宋明媚傷害鄧柏庭太深,前者叫她適可而止,後者叫她不要再糾纏鄧總了。
丁之童聽得咋舌,說:「這什麼人啊?怎麼說得出這種話?」
宋明媚替這二位說了句公道話:「其實也怪不著人家,肯定是鄧柏庭跟她們說,我從來沒有愛過他,他在我這兒也這麼說過。」
「這算什麼屁話?」丁之童氣死了,「他出軌,難道還要算是你的錯?」
宋明媚卻說:「這件事,我已經向他道過歉了。」
「憑什麼啊?!」丁之童急了,「你可別告訴我你還要在分財產的時候放他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