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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坦白了幾段戀情的開始、經過與結束,心理師給她分析,說她的戀愛似乎是有一個pattern的,總是先是遇到某種困難,然後喜歡上那個對她施以援手的人,好起來很好很好,散起來也散得飛快。
丁之童大悟,深以為然。
但心理師還另有看法,又說這種pattern顯然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她一直在試圖重複某一次戀愛的模式,如果不能妥善解決那一次遺留下來的問題,她很難進入新的長期關係。
這一點,丁之童不敢苟同,那個療程結束之後,就再也不去了。而且,沒有長期關係又如何呢?這根本並不是一個很大問題,也不一定非得解決。
那是2013年,她二十八歲,年初剛拿了豐厚的獎金,一月份升上vp,二月港馬中籤,順利跑完了十公里。
那一年的十公里賽道從港島東區走廊出發,到筲箕灣折返,然後經由維園道,告士打道,直至銅鑼灣維多利亞公園終點。
與伊薩卡和紐約不同,哪怕在二月,香港也是濕熱,而且因為地勢起伏,城區內基本都是水泥馬路,公路跑中最硬的那一種。
她記得自己呼吸沉重,每一口氣似乎都帶著海風的腥鹹,但那種把身心推向極限的感覺,以及跨過極限之後邁出去的每一步,都讓她結結實實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最後衝線的時刻,丁之童覺得自己的人生終於走回到了正軌上。
她滿意她的工作,尤其是收入,也喜歡香港的氣候。
還有男朋友之三,是在2014年,她跑港馬半程的時候認識的。
在終點合影的時候,他走過來對她說:「我不想顯得太猥瑣,但是你的腿真的好美啊!」
同樣的話要是由別人說出來的確有些猥瑣,但他只是個香港中文大學的學生,勝在年輕,還半紅著臉。
於是,他們十分愉快地相處了幾個月。直到初夏,有一次,他約她去中大的山上跑步,跑完之後在步道旁的水池裡洗了把臉,整個頭浸在水裡,再甩掉頭髮上的水。她在旁邊看著,忽然就想起來了,甘揚也喜歡這麼做,她還給這套動作起過一個名字,叫「狗式洗臉」。
她幾乎立刻就想要結束。
正好一個新專案開始,她趁著做global arketg的機會,一個個城市地飛,又把人家ghostg了。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不得不承認心理醫生是對的。
後來,她也覺得自己做得有點不地道,回到香港之後,又鄭重其事地去跟人家分手,反倒被當作有病。
但那件事到底還是結束了,她做出一個決定,在收拾好自己之前,暫時不談戀愛。
隨後而來的2015年,丁之童三十歲,過得清心寡慾,專注搞錢,拿了更多獎金,完成了港馬全程,從尖沙咀彌敦道美麗華酒店出發,至美孚交匯處前折返,再經由西區海底隧道,馬師道,駱克道,東角道,記利佐治街,還是到銅鑼灣維多利亞公園的終點。
最後衝線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人生並沒有回到正軌上,但她還是喜歡香港的氣候,滿意她的工作,尤其是收入。
雖然資本主義又跟她開了個玩笑,2015根本不是個好年份。那年6月,a股暴跌,滬深兩市有1500隻股票跌停,哀鴻遍野。股災之後的2016,又是大幅縮減,各種裁員。但她已經可以更加泰然地看待這一個接一個的輪迴,也更加泰然得接受自己偏離計劃的人生。
直到今天,丁之童越來越多地想起當年心理師跟她說過的那些話,比如約會並不代表著與對方確立一對一的親密關係,兩個人應該在互有好感,並且相互坦誠的前提下,去接受開放式的約會,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有足夠的機會去了解對方,同時真正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