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而她只想快一點結束,最後還是找到皇后區老闆娘那裡,在那幢小房子的二層租下一個單間,700刀一個月,有窗,水電全包。定金付掉之後,她試圖讓自己往好處想,至少現在的她已經回到了原本計劃中的軌道上,住在法拉盛,月租一千以下,過去的大半年就當是個事故吧。
搬家的前一夜,她剛剛坐飛機回到紐約,衣服沒換,拉桿箱沒開,繼續刷了一個大夜寫材料,然後在沙發上睡了兩個小時,聽到鬧鐘鈴響,爬起來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她用上了出差打包的經驗,抹去公寓裡所有屬於她的痕跡,裝進從大到小的三隻箱子裡,然後打電話叫了輛車,打算趕在早高峰來臨之前把自己和箱子一起拉去皇后區。
在她的計劃中,這本該是個相當瀟灑的姿態,卻因為缺少另一方當事人的關注,變得既無力又無意義。
車如約而至,司機是個中東人,說話很難聽懂,而且就快交班了,哈欠連天,脾氣暴躁,看到她堆在路邊的那三隻箱子,就說:不行啊,後備箱裡裝不下的,不不不,你也不可以放在車廂裡。
對丁之童來說,那是她分手之後唯一一個接近崩潰的瞬間。但她累極了,就連崩潰的力氣也沒有,腦子裡亂鬨鬨的一片,好不容易想起電召車是預先計費的,根據那個價格算出大概30的小費遞過去。司機這才沒話了,讓她和箱子都上了車。她不禁又一次地想,世界上所有的事,果然都是因為錢。
路上半個多小時,她靠在車窗玻璃上睡著了,醒來一看,已經到了目的地。司機把箱子從車裡搬出來,就發動開走了。
她一個人慢慢搬了幾趟,先到房子門口,再到玄關,最後才到二樓分租給她的那個小房間。
老闆娘一路看著她搬,然後又看著她開箱子整理,並沒有幫忙的意思,只是一邊旁觀一邊絮絮地跟她拉家常。
老闆娘說,他們夫妻在新澤西某小鎮買的一個養老住的別墅,但現在那邊房價跌得太厲害了,利息又一直在加上去,很多人都扔掉房子不要了,整個社群變得荒草萋萋。再繼續還貸很不划算,但像他們這樣的情況,紐約還有房產,又不能讓自己的信用壞掉。所以呢,她就打算跟老公離婚,把那個別墅歸到自己名下,然後再申請個人破產,這樣就可以斷掉按揭供款,及時止損。而且,老公的信用還是好的,還能趁房價跌下來的機會再貸款抄個底。
丁之童很麻木地聽著。要是擱在從前,她大概還會感慨,也許只有中國夫婦之間存在這樣的信任吧。但在此刻,她卻陰暗地想,這波騷操作的結果其實並不唯一。
信任算個屁啊?她忽然有點為老闆娘擔心。
搬完家之後,丁之童聯絡了王怡,很簡短地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再問公寓的鑰匙怎麼給他送過去。
本以為甘揚一定已經跟王怡交待過了,但電話那邊卻是一副雲裡霧裡的樣子,半天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丁之童只得問:「甘揚應該跟你說過了吧?」
「啊……」王怡應了聲,「說過了,他跟我說過了……」
「我的東西已經搬完了,你看我怎麼把鑰匙給你吧。」她又解釋了一遍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哦……」王怡還是很迷茫,「但是,甘揚跟我說這件事不急的,隨便什麼時候都行。我最近學校裡有點忙,你看……」
此地的租約一般都是一年一簽,付一押一。如果提前退房,就按照合同裡約定的流程走。最常見的做法是要求不影響房主收租,也就是得找到新租客才可以退租。而甘揚的意思,顯然就是剩下四個月租金他照樣付了。
丁之童無語,心說這人就是這樣,錢不當錢。但王怡也不欠他們的,她沒辦法要求人家做這做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