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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丁之童應下,自我開解,「只要吃飽,就什麼事兒都沒了。」
甘揚還有幾個小時才能到,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怕一個人呆在一間空屋子裡,尤其是在這樣一個陰霾的傍晚。
於是,兩人約在附近一家日式餐館見面,點了幾樣吃的,等著宋明媚過來。餐桌上聊的還是jv的事,不用丁之童犯規透露訊息,馮晟知道的比她還要多,比如家屬向記者透露了醫生的說法,懷疑死者反覆感冒發燒已經有段時間,因為一直得不到休息,免疫力降低,一直遷延不愈才發展成了致命的重症。這種情況之下,行作為僱主肯定要為自己辯護。工作時間有門禁系統和郵件為證,板上釘釘,那就只能從死者本身的身體狀況找原因了。
「你是說……?」丁之童想起談話中的問題,還有入職之前的那次藥檢,猜到這是想往濫用藥物那方面引導。
馮晟點頭,補上一句:「加班吃莫達非尼,失眠吃芬太尼,街上人盡皆知的秘密。」
丁之童看著他,一時無語。宋明媚也跟她說過差不多的話——你不要以為這種事離你很遠。回憶起jv一貫的表現,的確有這個可能。
馮晟卻是誤會了,即刻解釋:「你放心,我當然沒有,哪怕再拼,咖啡已經是極限了。」
「venti ps extra expres shots麼?」丁之童玩笑過去,直覺兩個人又是殊途同歸。
馮晟也跟著笑起來,比了個「四」的手勢,說:「four shots please」
四倍濃縮的美式,大概也是一種慣例了。
笑完了靜了靜,馮晟又想到其他:「還有人說,他學生貸款還沒還完……」
丁之童震動,更有了些代入感。
馮晟卻只是調侃:「要不是因為窮,誰幹這個呢?」
「那你是為什麼呀?」丁之童揶揄。畢業典禮之後,她見過他的父母,一望便知道是個很體面的家庭。
有那麼一會兒,馮晟只是笑著不語。丁之童以為自己這一問失了分寸,低頭扒拉著盤子裡的食物,想把這段尷尬熬過去。
但馮晟卻開口說了,緩緩地,細細碎碎地:「我家,往前數四代做過外國銀行的買辦,那時候也算是個人物吧。前幾年流行民國故事,常有作家、記者什麼的來採訪,但其實除了那麼點光輝事跡,傳到現在也就只剩下鳳陽路一套老洋房。三代人,五個家庭,總共十二口人全都住在那幢房子裡,比老城廂七十二家房客好不了多少。既沒人肯出錢維修,也沒人有錢整棟買下來,更沒人願意搬出去。有個叔叔今年四十七了,單身,也還住在裡面,總是在外面吹自己名門之後,不知道有沒有人買帳。我從讀中學的時候開始,就怕自己以後也會變成他那個樣子……」
丁之童聽著他說,默默地想:果然,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你不會的……」她替他保證,是真的覺得他不會,馮晟是那樣一個聰明且有企圖心的人。
「所以才累啊。」馮晟笑著嘆了一句。
他的語氣又叫她想起畢業典禮之後他爸媽說的那句話,等了六十年,總算又出了一個能上藤校的。所有的希冀,都在他身上了。
「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麼嗎?」她忽然問。
馮晟不語,只是那麼看著她,等她往下說。
正是晚餐時間,餐廳裡食客不少,周圍儘是嗡嗡的人聲,但到了他們這裡卻像是隔絕出來的一個小空間,讓她得以靜下心來講故事:
「我媽媽九幾年的時候出國,後來嫁的那個丈夫年紀大她很多,但是條件挺不錯,在紐約有房有車,還說可以投錢給她開一家旅行社。她再婚的時候誇口,說以後要供我來美國讀書。上海的親戚朋友都很羨慕,也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