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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閃動著淚光,忍無可忍地低喃:「為什麼……憑什麼……」
為什麼是他,憑什麼他來承受這個後果。
他明明沒有享受過一絲一毫來自於錦帝的父愛,如今為何又要承擔錦帝親手『殺』了他的過錯。
祁丹朱無言以對,君行之是無辜的,可他的身份偏偏由不得他置身事外。
君行之向來冷靜睿智的眸子裡燃起怒火,不知不覺,他的嗓子已經啞了。
「對你來說我可以利用,我們的孩子也可以利用……」他伸手鉗住祁丹朱的下巴,咬緊牙關,聲音隱含委屈地問:「從始至終,你對我可有過一絲半點的真心?」
他目光緊緊地盯著祁丹朱,不想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哪怕祁丹朱眼中只有一絲絲愛意,他也可以支撐下去。
可祁丹朱沒有回答,眼中也沒有多餘的神色,她羽睫顫動,眼中隱有淚光閃動,但長長地睫毛遮住了她眼底湧動的情緒,她緊抿著紅唇,看著他一個字都沒有說。
四目相對,兩相無言。
君行之心底一陣陣刺痛,嘴裡嘗到一陣帶著血腥的苦味,苦澀難捱。
祁丹朱無聲的沉默著,悲傷在她的眼睛裡蔓延開。
她愛君行之,可是一直以來,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她每日籌謀算計,來不及去思考她對君行之的愛有多少、有多深,她只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只能往前走,只能繼續傷害、欺騙君行之,她沒有時間去後悔,也沒有時間去想自己到底有多愛君行之。
那些愛夾雜在血海深仇裡,太過沉重,沉重到她一個字也無法說出口。
不知過了多久,君行之彷彿脫力一般,緩慢地鬆開了手。
祁丹朱垂眸看著君行之骨節分明的手指,低聲道:「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那個關於曇花和韋陀的故事嗎?」
君行之當然記得,相識之後的每一幕,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那些浪漫而珍貴的回憶,如今想起來,卻都化成了一把把利劍扎著他的心。
偏偏祁丹朱還要把這些利劍扎得更深,眼睜睜看著他鮮血淋漓。
祁丹朱睫毛輕顫了一下,笑容慘澹道:「其實上次我還未講完那個故事,我現在說給你聽吧。」
她忍淚開口,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花神一直等在韋陀下山的地方,只為一年在韋陀面前綻放一次……可惜,春去春來,花開花落,千百年過去,韋陀始終沒有記起她。」
「一位凡人路過的時候問花神『你為何哀傷?』,她答『你幫不了我』,凡人沒有放棄,在百年間一共問過她三次,她每次都是相同的回答。」
「直到最後一次,凡人已經老去,奄奄一息,花神才答『我是因愛受到天罰的花神』。」
「凡人笑了笑,原來他是聿明氏,他看著花神道:「花神,我是來送你一句話的」……」
祁丹朱聲音戛然而止,她坐起身,淚光瑩動地看向君行之,眸中含淚,秋水漣漪,眼底卻是堅定的決絕。
「聿明氏說『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
君行之全身一震,抬頭望去,祁丹朱已經擦乾了臉上不知不覺淌落的淚。
她站起身,迎著清晨的曦光走遠,傾城卓絕,一如初見。
第125章 鳳鳴泣血啼
今日的早朝上, 群臣微妙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氣氛壓抑,暗潮洶湧。
姜仁扈向來凌亂的髮絲, 今日梳得一絲不苟, 身上穿著朝服,與平日的慵懶混沌不同, 看起來是難得的精神抖擻。
魏閔德向來帶著笑意的臉, 今日變得肅穆而鄭重,不復往日中庸的態度,眉眼凌厲,不怒自威。
孟懷古站在最前面,他斂眉垂目, 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