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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臺上的祁潭湘一愣, 不由坐直了身體。
習綠帶著剛才高聲稱讚的那群人噓了起來, 紛紛嫌棄地喝起倒彩,烏亥裡的手下們自然氣不過, 兩夥人互不相讓地吵了起來。
烏亥裡面色窘迫,本想聚精會神射下一箭,但是遠遠傳來的爭吵聲,又吵得他心煩意亂,他本就沒有什麼耐性, 是個急躁的脾氣,剩下的那兩支箭,他射得愈發不穩,雖然沒有在脫離箭靶,但是都射偏不少。
十支箭全部射完,他中了九支,還有兩支雖然勉強射在箭靶上,但是距離箭靶中心甚遠。
這個成績對他來說一般,對旁人來說卻已經是難得的好,大家不由鼓起掌來。
烏亥裡對這個成績雖然不甚滿意,但是這成績用來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實在是措措有餘。
他哼笑一聲,將箭靶隨手扔在地上,打馬回來。
他先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君行之,然後對吵鬧的兩撥人大喝道:「都給老子閉嘴!」
兩夥人同時噤了聲,互唾一聲,都悻悻地散場,各自離去。
習綠帶人走回來,安靜地站回祁丹朱身後,臉上全然不見剛才的怒容,跟剛才那個潑婦罵街的人判若兩人。
祁芙薇睫毛顫了顫,低聲道:「丹朱,你料到烏亥裡王子會失手?」
祁丹朱伸出手整了整髮髻,眼中笑意浮動,「驕兵必敗。」
祁潭湘雖然對烏亥裡失手的事有些驚訝,但聞言忍不住嗤之以鼻,不以為意道:「不過是一支箭脫靶罷了,根本不影響什麼,虧皇妹還笑得出來,君行之等會可能連一支箭都無法射中,到時候你可別哭鼻子。」
祁丹朱低頭淺笑,讓人看不出情緒。
祁芙薇眸色卻沉了沉,忍不住多看了祁丹朱一眼,心中疑雲漸起。
祁丹朱真的如眾人所想那般,是一個徒有漂亮臉蛋,卻一無是處的蠢人嗎?
如果當真如此,那她為何料得那樣準,就連剛才面對群臣時,她也沒有絲毫懼怕,這樣的她跟往日那個刁鑽的公主太過不同,讓人一時分辨不清,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烏亥裡打馬回來,看到君行之摸著馬鬢的動作,不由露出一個鄙視的目光,以為君行之是心裡慌張害怕,所以才一直抓著馬鬢不敢放開。
他高聲喊道:「喂!弱書生,你馬能騎穩嗎?用不用老子派兩個人保護你?」
烏亥裡的手下們鬨然大笑了起來,看著君行之的目光,就像在看一隻他們能輕易捏死的螞蟻,根本沒把他當一回事,笑聲及其張揚。
君行之聲音清冷,似乎沒有聽出君烏亥裡話語裡的譏諷,不喜不怒道:「不必。」
烏亥裡嗤笑一聲,冷聲道:「我比完了,現在該你了。」
他要睜大眼睛,好好欣賞這個臭書生等會兒的窘態。
君行之面色不變,神色淡定地打馬走到中央,抬頭朝祁丹朱看了過去。
祁丹朱微微一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銅鑼前。
眾人不自覺朝她看了過去,她站在高臺之上,風吹拂起她的裙擺,墨發如織,冷冽傾城,她抬眸眺望遠處的君行之,唇畔含著淺淺的笑,拿起鑼錘,親自敲響銅鑼。
「咚!」
眾人目光直直地看著她,聽到銅鑼響才恍然回神。
君行之深深看了祁丹朱一眼,勾了勾唇角,毫不猶豫地駕馬而去,身姿利落,英姿颯爽。
烏亥裡看著君行之的動作猝然一愣,君行之騎馬的姿勢,沒有絲毫怯懦和猶豫,反而遊刃有餘,他動作老練純熟,明顯精通御馬之術,並非他想像中的弱書生。
他不由面色鄭重起來,定睛望去,在場的眾人也都跟著他一起看了過去。
君行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