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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兩個考慮,第一,你的成績起伏不定,最後這幾個月至關重要,你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做最後衝刺。第二,你奶奶年近七十的人了,身體也不是頂好,有心臟病,這個你知道的,你爸媽出事兒後,她結結實實住了一個月的院,眼下好不容易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她各項指標接近正常值了,也願意偶爾出門跟老朋友坐坐了,你哥卻又因為你不斷地跟她起爭執,甚至不打算回家過年。」
端午目不轉睛地看著聶爺爺。她感覺特別疼,也不知道是哪裡疼。她是端曼曼一手帶大的,在那些特別艱難的日子裡,聶家從未施以援手,那如今聶家到底有什麼資格對她的去留指手畫腳?她生在晉市,長在晉市,她為什麼要背井離鄉?
聶爺爺微微錯開目光,雖然始終喜歡不起來,但他也不討厭端午,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樣做事兒不地道,但他別無選擇。
聶爺爺語重心長道:「端午,你們小孩兒考慮事情總是隻考慮眼前,你比如,你哥即便是眼下贏了你奶奶,你奶奶不情願地道了歉,再把你接回聶家,大家都背著各自的包袱顧慮頗多地一起生活,以後你奶奶要是沒了,也用不了幾年了我想,你說你哥後不後悔?他媽媽在他六七歲的年紀就去世了,之後有大約兩年的時間,他奶奶都帶著他睡覺,要是你,你後不後悔?你奶奶確實有錯,她不能打你,但是,端午,你奶奶年紀大了,她大半生都是這樣過來的,自以為是,油鹽不進,沒有必要在晚年要較真地生把她掰過來讓她過得不痛快。」
端午緩慢地移開目光。她知道聶爺爺在等她的回答,也知道她如果這樣一直保持沉默聶爺爺會很難堪,但她無話可說。
——錯的是聶奶奶,但是要走的是她端午。
——錯的是聶東遠,但是過得跟個小偷似的是端曼曼。
聶東錦在令人窒息的沉默裡,有點不耐煩地道:「端午,你沒必要這樣,你自己其實也不願意在聶家過日子的。你去跟你外公外婆生活,他們膝下就你一個,又有愧於你媽媽,你的日子只會比這裡好,絕不會比這裡差。你也放心,你爸的東西,有你哥的,就有你的。」
端午看都不看聶東錦,只是問聶爺爺:「我哥呢?」
聶東錦搶道:「他回家了。」
端午不客氣地橫了聶東錦一眼,在最近通話欄裡翻出聶明鏡的手機號碼和聶家的座機號碼再打,但是依舊是一個關機一個沒人接聽。端午有點執拗地繼續打,她期待著聶明鏡剛好把手機充電開機,或者聶家剛好有人進門。但是沒有奇蹟。端午聽著電話那端似乎沒有盡頭的盲音,眼圈不爭氣地紅了。
聶爺爺輕嘆:「端午,你哥沒有回家,他只是去醫院拆石膏了。但是他一定得回家,這是空難後的第一個農曆新年,聶家本來人口就不齊了,他不能缺席……你也不要誤會,你要是不願意跟你外公外婆住,就過了年再回來。」
端午轉回頭去看桌上的機票,看了足足三分鐘,眼圈軟趴趴的紅暈終於退下去了,她伸手把機票收進口袋裡,她沒有什麼話要說,聶爺爺看似非常客觀的鞭闢入裡的一番分析,重點在哪裡,她是聽得出來的,她頓了頓,只針對聶東錦那句「你爸的東西」,用以往沒有過的強硬的態度道:「我爸的東西我不要,我媽的空難補償款我聽說有八十四萬,把這些錢給我就行。」
聶爺爺轉過頭不去看端午一瞬間冒出來的刺。他當然有愧於心,但是他不能不顧及最近又開始吃藥的聶奶奶,而端午的路還很長。
聶東錦直白道:「端午你這樣沒意思。」
端午瞪著聶東錦,一雙原本和善的眼睛漸漸露出前所未有的扭曲的笑意,她對聶東錦和聶東寧這兩個姑姑是生理性的厭惡,她緩緩卻重重地道:「是比不上你來我家趕我走有意思。」
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