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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澧覺得這法子挺莽還挺蠢的,他得多大個臉才能讓人家兩家撤兵,於是沒採納。
他帶人到了青州的後方,陳兵布陣,做出了欲要進攻的架勢。
王之遙在前方枕戈待旦,後面衛澧帶人虎視眈眈,他氣得咬牙切齒,再三傳信讓衛澧撤兵,衛澧不動如山,也不回信,甚至做出了進攻的勢態。
若是放在原本鎮北王身上,王之遙都能篤定他不會趁自己同劉渙開戰的時候偷襲自家,鎮北王那老傢伙要臉要名聲,幹什麼都得端出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衛澧跟個瘋狗一樣,前一陣不還是才搶了高句麗的兩郡糧草?這麼一看,他啥事兒都做得出來。
衛澧在青州後方等得著急了,陳若江同他說,現在已經正月初三了,正月初五按照習俗來說,是要送年的,也就意味著年已經過去了。
他按捺不住,在青州後方的一間倉庫點了火,王之遙當場放棄了和劉渙的針鋒相對,帶了人馬回青州後方,結果衛澧的人馬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
王之遙一撤兵,這仗自然打不起來,劉渙也跟著撤兵了。
華尚樂鬆了口氣,連忙將金子一車車送往平州。
王之遙這才回過味兒,衛澧這是圍魏救趙,他壓根兒就沒想動青州,不過是冀州許了他好處讓他來解困的。
「主公,共兩百箱黃金,已經檢查完畢。」
衛澧看著矇矇亮的天,微微眯了眯眼,還好,還來得及,「一同押送到不鹹。」
「主公,您的信件!」還不待啟程,便有信官快馬加鞭送信來。他背後兩張旗幟,一張引著平州徽印,一張印著不鹹城徽印,可見信件是從不鹹傳來的。
衛澧接過信,對著火把看了看,落款是趙羲姮的名字。
他看看四周,那些站在寒風裡瑟瑟發抖的將軍們,有的是在接風宴上抱怨妻子兇惡的。
「咳……」衛澧咳嗽了兩聲,聲量放高了點兒,衝著陳若江道,「公主又寫信來催我快些回家了,她們女人家就是麻煩,自己在家害怕,非要我回去陪著,我每天哪有空陪她兒女情長磨磨唧唧的。」
大概是寒風刺骨,那些將軍們臉上的表情更加木然了,幾乎要快裂開。
陳若江一雙死魚眼,看著衛澧。
好傢夥,他主公可真不得了,信還沒拆呢都知道裡頭寫的啥了。
衛澧三下兩下將信看完,然後揣進懷裡,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往不鹹趕。
正月初四,亥時的梆子剛剛敲響,趙羲姮已經窩在被窩裡睡得很熟。
門咯吱一聲響了,燭光搖曳,衛澧帶著滿身的寒氣和霜雪從外進來,他眼睫上都上了白霜,一進到溫暖的房間便簌簌化成水落下來。
狗蛋兒一個激靈從炕上坐起來,看見他也不敢兇了,溫順的湊過去沖他喵喵叫兩聲,然後伸出爪子給他看,表示自己已經剪完指甲了。
衛澧哪有空管這小東西,把它拍開,從懷裡拿出兩把庫房的鑰匙。
他站在趙羲姮身邊兒,心情很急切,也顧不得換衣裳和洗漱,將鑰匙放在她枕頭下。
看了一會,覺得不妥當,於是將她放在臉頰邊兒上的手掌掰開,把兩枚鑰匙放在她手掌裡,然後合上,拿著她的手塞進被子裡去。
趙羲姮一向好覺,半點兒沒被吵醒。
衛澧洗漱完回來,掀開趙羲姮的被子,檢查那兩枚鑰匙是不是還在她手中,見她還緊緊捏著,於是展出笑來。
「新歲安康,趙羲姮。」他輕輕說。
第33章 一更
趙羲姮爬起來的時候,天已近晌午,入眼是濃白的窗紙,上了層清霜,白的晃人眼球。平州冬日常陰天,白晝又格外短,總教人分不清晝夜,有種驟忽一日就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