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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至今仍記得那一天,她一個人在家裡煮麵,還把手給燙了,燙得很嚴重,去找隔壁的鄰居,鄰居嚇得帶她去小診所處理了下,花了五十塊錢。等周淑蘭回來,鄰居跟她要這錢的時候,周淑蘭轉頭就把她狠狠罵了一頓,罵她是該死的賠錢貨,不帶她去遊樂場她就想法子作妖,沒掙幾個錢,全被她給霍霍了。
越罵越難聽,難聽到鄰居都聽不過去,索性擺手說不要了,就當是自個兒做好事吧,周淑蘭立馬得意地叉腰笑了。
那一天,陸星搖至死都記得。
除了鄰居,沒有人關心過她的傷,沒有人問過她疼不疼。周淑蘭為了五十塊錢,寧願把她罵得連地上的塵土都不如。
也因此,曾有一度,在她的認知中,「遊樂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時隔多年,這三個字竟成了她的唾手可得。
陸星搖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好笑命運之千奇百怪,好笑命運待她就跟開玩笑似的。
「在想什麼?」
陸星搖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可能沒有管控住表情和情感的流露,忙將所有的情緒全部收起,搖頭:「沒什麼。」
掩藏情緒,大抵是她最擅長的事情了。
景延不置可否,轉了下手機,收了起來,「快到了,想玩什麼?」
陸星搖哪裡知道玩什麼。
她連門都不曾進去過。
聞言,她掐緊手心。
想了又想,她提議:「不然,我給你一張票,我們分開玩吧。」
分開玩,他就看不到她對遊樂場的陌生,看不到她面對各種專案時的茫然無措和當場學習,看不到她深深藏在心底裡的……自卑。
陸星搖越想越覺得可以,她目光炯炯地看著景延。
景延嘴角一抽,不知道她的腦袋裡又在琢磨什麼。在她期待至極的目光中,他微微一笑,輕而緩地吐出兩個字:「不、行。」
陸星搖:「……」
她嘀咕,兩個人不是更方便嗎?誰也不用遷就誰,誰也不用等誰,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想玩的專案玩個痛快。
景延全部納入耳中,他慢慢悠悠地回答:「那還叫什麼同學,不如叫陌生人算了。」
「再說了,我把你帶出來,不得好好看著你啊。」他補充。
聲音清清朗朗,帶著點兒漫不經心的慵懶,像是一隻午後犯困的波斯貓。
陸星搖的話被有理有據地駁回,這下,她安靜了。
只是,她仍是不知待會該怎麼辦。
要知道,這裡的所有專案,就連最簡單的旋轉木馬,她也沒有坐過,哪裡談得上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想玩什麼,不想玩什麼。她……簡直就是寡淡無趣的代言詞。
只要是個人,就會覺得她不正常的吧……
到了。
景延下車,看向從另一邊下來的陸星搖。
她站在年少時期盼已久的遊樂場面前,有些恍惚。
雖然付以聽說今天人少,但遊樂場人再少,也少不到哪去,仍是熱鬧喧天,門口盈滿了人。
大多都是父母帶著自家的小孩兒。
陸星搖的目光挪不開,看了一會,才艱難收回。
她剛剛看到了一個女孩跨坐在父親的脖子上,母親在一旁擔心地護著,女孩卻是開心極了,笑得露出了潔白的小牙齒。
景延大抵是看到了什麼更深一層的東西。
他突然上前,打斷她小腦袋裡整天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思緒,摟著她肩膀往裡走,懶散道:「走了走了,帶你去玩,小孩兒。」
陸星搖:「!」
她怎麼就成了小孩兒了?!
女孩兒當場就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