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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縷相迎的熱息像是覆上獨有的催化劑,無遮無攔地全數燙到他脖頸的面板上去。
無光普照的隅落,時鑒微不可察地喉結微滾,像是被這陣陣氣息拂的,沒來由地,沉寂的空氣都被迫得活躍幾分。
時鑒保持著手在半空的動作好一會。
季向蕊徹底沒動靜了,手穩穩噹噹地搭在他肩的位置,似有若無的指腹收緊,彷彿抓住了什麼,獲得了安定的存在。
從時鑒的角度,他斂顎看去,視線清明的落定。
季向蕊睡覺時的模樣很安頓,很平靜,氣息覆含韻律地向外推著,和他的呼吸密密交融,像是這一時刻,想分都不能分。
即便不想認同,時鑒都沒法阻攔自己心跳在季向蕊這番被迫靠近後的變化,驟轉急速跳動得根本沒有節奏可言。
撲通。
撲通撲通。
……
連他自己都難以抑制這種的趨勢,是連搏上生死訓練都未曾有過的悸動,季向蕊給他了。
時鑒一動不動,就這麼望著季向蕊,望著她的眉眼,還有綿密微顫的眼睫,手上不經意便開始輕拍安撫的動作。
一下又一下的輕力,迎合著季向蕊的呼吸節奏,而不是他的。
就算時鑒知道明天有整天的室外訓練,需要養足精力去培養新兵,他的睏意卻還是在季向蕊這難以消退的依靠中化為虛無。
也不知道輕拍的動作維持了多久,連窗外的犬吠都莫名地消了聲響,時鑒都沒停下。
偏偏另一個當事人,季向蕊,睡得格外舒適。
她根本察覺不到,夢裡出見的那個所謂柔軟舒適的抱枕,就是時鑒。
她就這麼緊緊地靠著,安穩到像是水中抓住了一根木桿,一根得以幫她睡好的木桿。
男人身上隱隱約約散透的沐浴露香,擦過她的鼻尖,覓入她的呼吸,尤帶溫熱感地讓她覺得熟悉,原先噩夢逼迫的煩躁也不知不覺地消退了。
這一夜的時間像是被額外拉長,一個入夢,一個清醒。
背上斷斷續續輕拍的手,伴隨著他陪著她的時間,直到天光熹微。
自從從國外回來後,季向蕊就沒那麼順利地睡得這麼好過。
以至於第二天早上,她迷迷糊糊地從床上醒來時,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這是時鑒的家。
那個八爪魚式的懶腰剛剛伸出,房間自帶浴室的門就「咔嗒」一下響了。
時鑒從裡面走出,手上拿著的毛巾還在快速地擦著頭髮,他又洗了把澡,一把水溫沒那麼熱,又可以用來清醒的澡。
他抬眼的剎那,季向蕊隔著距離投來的目光和他半空撞上,她睡得頭髮四散地狀態,就這麼毫無遮掩地映入時鑒眸中。
季向蕊原先還暈乎乎的腦子瞬間就思緒回籠了。
她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深咖的長髮凌亂地鋪在肩頭,晨起的滯愣分秒被她拋在腦後。
季向蕊也不管自己那褲管一隻在腳腕,一隻被蹭到膝蓋上,趕緊翻身下床,拿出幾分客人該有的拘謹,笑眯眯說:「你早上還洗澡?」
時鑒倒是意外她今早這麼好的態度。
他嗯了聲,把毛巾搭在旁邊椅背上,攏了攏衣領後,朝著季向蕊的方向走近,「見在才六點。」
季向蕊因為時鑒突如其來的快步靠近而搞得有點不太自在。
不知怎的,她感覺他身上挾來的那股味道好熟悉,像是聞了好多遍似的,總在鼻尖消散不去。
她掀開被子翻了翻,找到那個被她睡到壓在身下的手機,看了眼時間,一本正經說:「我平時都這麼早起。」
時鑒沒回她話,單是彎腰去拿自己放在床櫃上的手機。
起身的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