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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想見他不語,似乎也猜測出了什麼,沉吟片刻後:「他此次回來,定不會是為了皇帝,那裡已經不安全了,你要不要先將她轉移到別處去?」
司徒聲斂住眸光,他微微垂下眼眸,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捻住一顆黑色的棋子:「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這話是太上皇曾經對他說過的。
太上皇道,不管他母親躲藏在哪裡,只要他還活著,便總是會找到她。
沒有人知道他將母親藏在了何處,若只是因為親信裡出現了叛徒,太上皇又剛好突然回城,他便慌了心神,將母親轉移到別處去,那才是中了太上皇的圈套。
陸想也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他眯起眼眸,望著落在棋盤上棄子取勢的黑子:「以退為進,先防後攻?」
司徒聲揚起唇邊,眸中的笑意微涼:「以小易大,擊西實東。」
太上皇不是想看他手腳慌亂,無措之下轉移走他母親嗎?
那他便轉移走他『母親』,也算是不枉廢太上皇大費周折的佈下此局。
坤寧宮內。
林瑟瑟整整兩日都未出門,元嬪為了儘快教會她跳舞,一日三餐都在她寢殿之內,就差夜裡宿在坤寧宮裡了。
嬴非非百無聊賴的躺在美人榻上,手裡捏著柿子餅送進齒間,望著額間布滿汗水的林瑟瑟,不禁感嘆道:「皇嫂,你為了我皇兄,真是太拼了。」
林瑟瑟瞥了她一眼:「本宮練舞是為了瘦身,可不是為了討好你皇兄。你不好好在陸府待著,今日怎地有空跑到本宮這裡來了?」
嬴非非嘴裡嚼著柿子餅,平攤在了美人榻上,像是一條死了三個月的帶魚:「我師父在齋宮裡住了好幾日,那是九千歲的住處,我不敢去……」
林瑟瑟下腰的動作一頓,險些閃了自己的腰,她身子緩緩向後傾去,倒在了鋪滿狐皮的地面上:「你不會想讓本宮帶你去齋宮吧?」
原本躺平的嬴非非,一個鯉魚打挺翻過身來,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她:「皇嫂,真的可以嗎?」
林瑟瑟:「……」
她面無表情的拒絕道:「不可以。」
自從那日騎馬的事情之後,她便再也沒看見過他,杏芽又去了兩趟齋宮,便像是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不理她的,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怎麼他反倒比她還矜持高冷,就好像那日耍流氓的人其實是她才對。
不理她便不理她,她也不是缺了他就不能活。
林瑟瑟見嬴非非苦著一張臉,語氣稍稍軟了些:「明日洗塵宴上,你便能見到他了。」
這話是對著嬴非非說的,又好像是對她自己說的。
翌日一早,杏芽像往常一般走進坤寧宮內,她正準備喊自家主子起榻,一進去才發現主子已經危襟正坐在梳妝檯前。
林瑟瑟抱著首飾盒,挑的眼睛都花了:「杏芽,你快過來看看,這兩支步搖哪個更好看?」
杏芽見自家主子這般重視洗塵宴,忍不住笑道:「娘娘長得美,戴哪個都好看。」
杏芽這話不全是恭維,林瑟瑟生的冰肌玉骨,便是不施脂粉,也是明眸皓齒,美如冠玉。
說起來,杏芽還覺得奇怪。
明明自家主子是個村婦生出來的,而那純嬪才是鎮國公夫婦的血脈,怎地純嬪長得中規中矩,反倒是她家主子擁有顛倒眾生的容顏?
杏芽拿著牛角梳從上至下的梳著手中的青絲,忍不住誇讚道:「娘娘的生母,想必也是個天仙似的美人。」
林瑟瑟神色一怔,微微抬首望向泛黃模糊的銅鏡。
原主生的很美,膚若凝脂,氣若幽蘭,一點峨眉淡掃,剪水雙瞳似秋水。
杏芽說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