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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想找好的,我倒是可以介紹一門好相親……」
不勸還好,一勸哭得更厲害了:「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就是看上他了啊!他都這麼對我了,我還是喜歡他,我是不是有病?!我也覺得我有病!」他從來沒有說出來的話,對著全然陌生的人,居然可以輕鬆地出口。
有人認識韓哥,還打聽起來了:「到底哪家媳婦啊?這麼過分的,看人給弄的這麼可憐,要不要我們哥幾個去嚇唬一下,讓人乖乖從了?」
老韓面如死灰,三觀盡碎,不知道接下來拿哪張老臉去見程翥,要怎麼裝無事發生,只能囁嚅著說:「沒得事,別瞎打聽。」
程翥自然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形象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已經淪落為帶著拖油瓶不識好歹的冷血悍婦了;他正在全神貫注地翻制砂型,用細砂石膏漿薄敷定型,再焊接圓鋼骨架。其實這個倒是可以提前做,但這不是原本想給小徐個驚喜……(雖然失敗了),裹上砂型就看不出來了,因此就想先讓他看了再裹。再說除了已經分型過了的兩塊以外,還需要把這一整個截開,雕刻別的東西還好,人形的話就會有點像分屍現場……
你說程老師這麼個能捉太陽許願、雕冰淇淋浪漫的人,一般人羨慕都羨慕不來;但他的浪漫有的時候會跑偏到另一個極端——那就是過頭了。如果說雕一個你的樣子還算浪漫的極致,那接下來希望你親手「分屍」,自己「包漿」、焊骨架,刷白蠟,放火裡燒、敲碎了殼、拿紅艷艷的銅水澆……簡直堪稱十八種酷刑齊上陣,做不來你也可以看著嘛,然後你就可以得到一個閃亮亮的『你』自己!
他是真覺得這挺浪漫的,有種破繭成蝶、百鍊成鋼的寓意,符合他心目中對原型的看法;他認為作品與創作者本身靈魂相應,氣度相合,而這件作品,創作者並非只有自己一個人,那自然是兩個人一起來做,最有靈氣。
要是一般人,你想讓程老師給你親手鑄一尊像、手把手教你開窯,那難度也跟你同他生一個孩子差不多。
問題是,這一系列神操作下來,就果然像個多情少婦弄大了自己肚子打算給你個驚喜,結果把人嚇跑了,他還一臉貞烈,心想不要算了,我自己生。
當然,說不失望是假的,程翥還有點小情緒呢。
因為徐步迭之前看到的,並不是這件作品的完整模樣,兩側過寬,他提前把腦袋左右兩邊給分截下來省點工序,這會兒剩餘整體上的大部分都焊了錨件、裹上砂漿,只有一個腦袋露在外面。他自己提著焊機,拿著焊剪,護目鏡推到頭髮上面,與那張被一層層固形鐵絲網包裹著的泥塑的面龐正面相對,就好像見著了被裹在荊棘裡的愛人,那麼生動、那麼分明,一改他平常擅長的表現手法,唯有面部刻畫得緻密入微。
與這張哪怕還是泥塑的面容對視,渾身都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情在流動,此時那雕像的頭顱略低一點,微微仰起,連嘴唇微微分開的形狀也與他愛的人別無二致。讓他一時看入了神,突然沒來由地想,皮格馬利翁的故事,應該是真的有過。
程翥卻沒在意到,自己幾乎全神貫注地凝視雕像到忘乎所以的時候,也有人倚在門邊,凝望著他的樣子很久了。
徐步迭哭夠了,吃飽了,在一眾淳樸的鄉親面前裝孩子求安慰也求到了,出來後腫著眼泡坐上車,韓哥終於鬆了口氣,還問他:「去車站?」
小徐搖了搖頭,終於破涕為笑。
「回去吧。」
老韓滿臉疑惑……他搞不懂年輕人了,早上在床上打了一架,剛才在街上哭了一場,把程翥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會兒又好了,要回去了?這算是啥情趣呢?
但他送小徐回去順勢走到窯房一瞅,全明白了,我的乖乖,這又是什麼,正主還沒走到半天呢,你饑渴得對泥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