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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幾個人,湊在一起,就商量著想要把家裡珍藏的這些書轉移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就當我們苦於這個地點的時候,我遇到了魏姨。
魏姨和我母親是舊相識,我們兩家一直有聯絡。那天她恰好來看望我,就發現我們在商量這件事,魏姨當機立斷,讓我們將書藏在她家裡。一個是她家地處偏僻,受到的波及不深。另一個則是因為村子裡都知道她曾經被賣入地主家裡,所以被定性為封建社會的受害者,不容易被懷疑。
而只有我們幾個人,很難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把書安全運到赤溪村,所以魏奶奶還聯絡了當時赤溪村的趙大隊長。大隊長很講道理,那天面對我們一群人的請求,他抽了兩根煙,最後咬著牙答應了我們。
就這樣,我們各自疏通關係,趁著夜深人靜,把書運進了赤溪村。
再之後,我們一群人先後受到迫害,下放的下放,也有人受不住羞辱,自盡了……
我怕牽連魏姨,也怕藏書的事情被發現,這些年一直沒有聯絡她。誰知道,再來的時候,就已經天人永隔……」說到最後,鄭既明聲音哽咽,悲痛難抑。
該是經過怎樣的磨難,讓原本意氣風發的青年,淪落到這番模樣,哪怕是隻言片語,也足夠讓人觸目驚心。
魏希一時語塞,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位鄭伯伯,任何的語言似乎都稍顯單薄。
好在鄭既明很快就緩過來,他深呼一口氣,又恢復原來的樣子,嘴角牽起一抹歉疚的笑,「讓你見笑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每當想起,摯友一個接一個的離世,還是無法釋懷。
連魏姨都離世這麼久了,我卻一無所覺……」
看著鄭既明的樣子,魏希安慰道:「如果奶奶在 天有靈,她也一定不想看到您這樣。」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趙柱國的聲音,他先是敲了敲門,又推門進來,聲音洪亮,「希丫頭,你好了嗎?」
剛進門,就看到坐在桌邊的鄭既明,趙柱國停住腳,向魏希詢問道:「希丫頭,這位是?」
還不等魏希介紹,鄭既明先站起來,他有些激動,「趙隊長,我是既明啊!」
趙柱國先是愣了愣,過了半響才像反應過來,「你是……既明?」趙柱國原先還有些遲疑,他印象裡的鄭既明分明是一個年華大好的青年才俊,可對方雖然樣貌疲老,但是眉眼卻是自己熟悉的樣子。
趙柱國不再遲疑,大步迎上去,「真的是你,既明,自從九年前我們分別之後,就沒再見過,我還打聽過你的訊息,他們說你被下放了。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其他人呢?動盪過去了,也都該回來了。」
聽到趙柱國問其他人,原本見到故人,顯得很激動的鄭既明,一下就哽咽了,「哪還有其他人,博承和子松受不住羞辱,沒撐住,一個投了湖,一個關緊門窗燒炭,都沒了。
懷明下放的時候,積勞成疾,醫療條件也不好,沒能等到動盪結束,就離世了。只剩下我和斯仁,斯仁因為下放的環境問題,得了矽肺,現在在醫院休養,受不了長途跋涉。」
一想到原來意氣風發的青年們,最後成了現在的樣子,趙柱國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嘆了口氣,拍了拍鄭既明的肩膀。
「那你現在怎麼樣了?」趙柱國問道。
提起這個,鄭既明倒是精神了些,「我原本是學建築的,動盪結束後被調到首都,擔任研究院院士,首都大學建築系主任。」其實還有一堆職位和名頭,但鄭既明只輕描淡寫的提了兩個。
趙柱國點點頭,寬慰道:「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故人相見,總歸是高興的,魏希也因此等到下午才回的縣城,坐的是小汽車,是縣政府派來接送鄭既明用的。其他人雖然不在了,但也有家人在世,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