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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還是忍不住到了她家。
畢竟我是寒言中學的校長,查學生家庭住址還是很輕鬆的。
我冒雨趕到她家,敲門。
她開門。
“什麼啊,老師,我家很窮,沒你的飯哦,你來蹭飯的話,你要失望了。”她好像並不歡迎我,以為我來蹭飯的。
不過還是放我進屋遞給了我毛巾。
我擦了擦頭上的雨水。
“你媽呢?”我問。
“別這麼問啊,感覺怪怪的,感覺你在罵我。”她說。
“媽,老師來了。”她朝臥室喊著,走向臥室。
我跟著她進臥室,看到了一個虛弱的女人背對著門口躺床上。
她過去搖了搖她媽:“媽,起床吃飯了。”
“我覺得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我這病治不好,欠了那麼多錢,你爸也跑了,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我乾脆死了算了。”
“媽,別又這麼說,老師看著呢。”
“老師來家訪了嗎?這還真是頭一次,媽記得,媽讀書那會兒,也有一個老師,那個老師……”
“你都念叨八百回了,來,我扶你起床,把外套穿上,最近天氣很冷。”
她起床,注意到了我。
一時間,她愣住了。
“你,老師?真的是你嗎?”她走過來,顫抖的伸出手:“老師……?”
“當年的事情,抱歉,我的突然離開,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說。
實際上當年的事情非常普通。
就是校園霸凌之類的,鬧得有點大,這不是什麼光彩事,之後我又被女學生告白了,雖然僅此而已,但謠言發酵,讓本就單純的小事情複雜化,添油加醋的謠言發酵太厲害了,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被謠言弄得三人成虎,為了平息謠言,我就離開了學校。
我並不在意學校的事情,我很快就忘了。
但因為我的離開,學校那邊也受到了影響,就像是有幾根救命稻草斷掉了的感受。
就是如此。
也是無奈。
他們根本不想解決問題,只是拼命的掩蓋問題,不解決問題而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比如解決我。
飯桌上,我們三人閒聊著。
雖然她媽有很多話想和我說的樣子,但是太虛弱太困了,被她扶回屋睡覺了。
之後,她來客廳看我:“所以呢,老師你來幹嘛?蹭飯也蹭了,你可以回去了,別再來了。”
我看了看手:“有指甲刀嗎?”
“有,你等一下。”她去拿指甲刀給我。
我剪著指甲,她還在催我趕快走:“剪完指甲就快走。”
我剪完指甲,看到了放著的剪刀,拿來把玩:“這剪刀不錯,我要了,我在種盆栽,但是我買的剪刀很鈍,剪不動盆栽。”
“還給我!你來我家蹭飯還要順走我家的剪刀?太過分了。”她就要搶剪刀。
我躲開她:“我會把我的剪刀和你換,這個我先拿走了,我的剪刀下次休息日來你家給你。”
“好剪刀換破剪刀?你算盤打得太響了吧!”她生氣的說。
“別生氣嘛。”我笑,摸摸她的頭。
她拍開我的手:“別摸我頭!我討厭你!”
“你爸不管你娘倆?”我問。
“早離婚了,拋下了我和我媽,反正我們娘倆是累贅。”她說。
“你恨他嗎?”我問。
“恨?我都不在乎好吧。”她眼神冷漠。
的確完全看不出恨意,只是冷漠,不在乎。
我想伸手,但被她眼疾手快的拍開了手:“都說了別摸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