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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許一盞已經再三叮囑暗衛不必打擾太子,但褚晚齡還是於正午時分親臨太傅府。
而這時許一盞早就罵退了衛至殷,正踩著許兩碗的肚皮取暖。後者臨走時認認真真地問她對聘禮有何要求
名帖遞進太傅府時,許一盞嚇得猛地一跺腳,許兩碗應聲蹦起,慘慘慼慼地注視著自家主子,控訴她那險些踩中它命根子的一腳。
許一盞慌裡慌張地趿拉著鞋,一路連跑帶跳,又叫阿喜慢點開門,才堪堪趕上了親自接駕的時機。
「——這大中午的,不在東宮午睡,你倒是好動。」
褚晚齡只停在門前,對許太傅蓬頭垢面的形象視若未見,笑容和緩,溫溫柔柔地問:「太傅這是怪罪學生的意思?」
許一盞鬆了口氣道:「哪敢——不進來嗎?」
說完全不緊張當然是作假,她還壓根沒想好怎麼解釋那個大清早來她家裡偷狗的黑衣人。
但褚晚齡的目光甚至不曾深入府中,只停留在她剛化完易容的臉上,許一盞被他這一眼望得頭皮發麻,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
幸甚至哉,褚晚齡看出她的不安,主動對她笑了:「不進。」
「那是?」
褚晚齡故弄玄虛地抬起手,同樣便衣的宮侍立即畢恭畢敬地奉上一枚精巧的銀飾,許一盞眼見著銀飾上行雲流水刻寫的「鳳回」二字,接著便是褚晚齡含笑的雙眸,彷如噙著兩眼蜜釀的泉。
膩人之至,許一盞卻偏偏吃他這套。
「今日休沐,學生記起您曾誇獎過鳳回樓的茶點香甜,但那時是盛小姐作伴,您不甚自在」
許一盞愣了半晌,直覺不妙,褚晚齡卻先她一步開口,截斷了她的退路:「太傅,學生預定了那間廂房,點了當時您點過的茶點,只等您賞面。」
許一盞眼神飄遠:「這件事」
「太傅,車備好了。」
許一盞:「」
作者有話要說: 一眼就知,小衛他必然不是良配(?
☆、/天呢/
車輦在鳳回樓前停下,一隻手撩開車簾,眾人側目望之,只見來人下車,如一樹霜雪傾壓的病梅,於蒼風狂雪之中立若玉山。
而後那人回身,探出半節摺扇挽住車簾,過了片刻,方有另一隻手輕輕地搭在扇上,似有幾分侷促,猶疑了好一會兒才從車上躍下另一抹白衣,落地無聲,彷彿一片無根無源,漂泊至此的行雲。
與往日不同,今天先下車的是太子,後下車的才是許一盞。
更不同的是,許一盞一向或束髮冠或以髮帶約束的烏髮,今日簪了一支剔透的青白玉。
她不再穿賴以為生的白衣,而是換了一身女子裝束——褚晚齡美其名曰隱匿身份。
「太傅,」褚晚齡看出她的不安,手裡的扇子仍扶著許一盞的手,輕笑著道,「不必緊張。」
他正處於發育的時期,嗓音微有些啞,許一盞低眸不應,只是不甚自在地撩了撩裙裾。
實則這身衣服仍是便於行動的窄袖胡服,行走江湖的女子大多如此打扮,但因為已經可以看出是女子著裝,許一盞記憶中少有正兒八經穿這些的經歷,因此依然感到拘束。
褚晚齡也不欲令她為難,很快便領她入內上樓,暢通無阻地進了當初盛書煙看中的那間廂房。
臨入門前,許一盞後知後覺地抬眼望了一眼門牌,「遇荷」二字映入眼簾,她心中莫名打了個顫。
華都女子向來以端莊婉約為美,如許一盞這般昳麗明艷的長相雖然也有,但為數不多,除了以乖張驕縱聞名的盛書煙,少有女子能憑藉明艷奪目的長相傳出美名。
但許一盞的本相又和盛書煙不同——比之盛書煙因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