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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尹陳淵一拍驚堂木,當眾宣判,「王二光天化日之下掠賣良人,視律法如無物,開始又佯裝抵賴不知,更是罪加一等,判其發配邊疆充軍,另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王二大驚失色,他不懂律例,哪裡知道這刑罰判的這麼嚴重?口中大呼「饒命」不止。
可是京兆尹的黑竹籤已經擲在地上了,旁邊的衙役哪裡管王二口中說什麼,拿著棍棒上來就打。
大概是這次的事情太過順利了,陳情申冤順理成章,蘅蕪也有了些錯覺,這世間真的有主持不平之事的人。
她想起蕭易安的話,這次去京兆府敲鳴冤鼓,只狀告王二,不要藉此牽扯出蕭玉茹。
可是憑什麼呢?
王二隻是奉命辦事,不過是個馬前卒,那個偽善的大小姐蕭玉茹才是幕後真兇,憑什麼要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呢?
蘅蕪想到蕭易安的再三囑咐,又看了看高高坐在堂上京兆府尹陳淵,耳邊是王二被杖打殺豬般的叫喊聲,她的心神一時恍惚。
她想起在德榮堂的那日,差一點就被亂棍打死。
蕭瑾繡趾高氣揚的跋扈囂張,蕭玉茹那種偽善的虛偽做作,大夫人更是神色嚴厲,將自己一條人命看得輕如草芥。
蘅蕪雙手緊攥,暗暗咬牙,心內下了一個決定。
她再次跪下,對京兆府尹陳淵道:「大人,其實王二是受人指使的,掠賣人口這件事還另有幕後主使。」
陳淵凝神聽著,不忿的道:「還有幕後主使,是誰人如此大膽?」
金陵城是大燕王朝的京都,往來商貿不絕,乃最繁華的一處都城,某種程度上代表皇家顏面。若是在此地犯了律法,處罰的判決也比別處更為重一些。
身為京兆府尹,陳淵怎麼可能縱然柺子橫行,自然要將這些喪盡天良的人一網打盡!
蘅蕪備受鼓舞,從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勇氣,大著膽子道:「幕後主使的不是別人,正是寧陽侯府的大小姐蕭玉茹!」
「什麼?」陳淵驚了一跳,反應過來後駁斥道:「信口雌黃,你在胡說些什麼!」
蕭玉茹的表面功夫做得非常好,在外面善於維護自己的名聲,再加上她美貌動人,在王公貴族中頻頻受到讚譽。
陳淵雖然是京兆府尹,但是也聽府中的女眷提起過這位蕭家嫡長女,待人接物極是寬厚,學識廣博,無人不稱讚誇好的。
如今乍聽到這種話,自然不會相信。
誰知王二忍著被棍棒之痛,也跟著大喊道:「大……大人,我的確是受了蕭大小姐的……指使,冤枉啊!」
大難臨頭時,夫妻尚且各自飛。
王二一聽說要發配邊疆充軍,這千里之遙路途艱辛,路上有個三災六病就交代了,一條命估計都要搭上了。
杖刑加身,王二為了減輕刑罰,哪裡還願意承擔下所有的罪責,立刻就說了實話。
「先住手。」
京兆府尹陳淵話音剛落,衙役們已經暫停了對王二的杖刑。
蘅蕪立刻補充道:「大人,蕭玉茹雖然素來有一副好名聲,可那全是她裝出來的!我曾是寧陽侯府的婢女,也曾在她房中服侍,真的再清楚不過了。
蕭玉茹惱我當眾揭穿了她的虛偽,心下氣不過,但又要在人前裝樣子,就讓貼身婢女鶯兒唆使王二將我賣入風月場地。表面上高潔善良,可私下裡卻行這種齷齪之事,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王二忍著劇痛,連連點頭道:「對對……鶯兒是我的表妹,是大小姐吩咐的……我還從她那裡領了幾十輛的賞銀呢!」
陳淵面色一沉,卻已經沒了剛才的質疑,神情複雜。
半晌後,他拍了下驚堂木,這次的語氣驟然拔高,似乎很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