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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雙手放在他的腰側,蘇塵配合地將兩臂抬起,少女微低著頭。
若是細看,還是能注意到她發紅的耳郭。
蘇塵癱倒在床上,如洩了氣一般,兩眼瞧著雲婀,等她將勺子遞來的時候,才輕飄飄一句:
「口脂好看。」
他總是對漂亮的事物分外敏感。
譬如,她昨天換了一件新衣裳、今天換了其他顏色的口脂、明天戴了哪些好看的首飾。
然而,葉雲婀現在卻沒心思同他說那些衣裳、口脂、首飾的事。
她心裡想的全都是蘇塵剛才那一席話。
她的心思忽地一動。
細長的睫上下輕輕顫了顫,如蝴蝶的翅翼,翕動的睫羽下,流動著少女的心事。
她道:「督公,我會陪著您。」
自從她削去了賤籍,便不再自稱「妾」,與蘇塵相處起來也輕鬆、愉悅上許多。
瞧著蘇塵眸底淡淡的疑色,雲婀抿了抿唇。須臾,鄭重其事地重複道:「督公,我會一直陪著您。」
他說,他滿身汙穢,無一人敢靠近,無一人敢與他交心。
她說,她會陪著他。
會一直陪著他。
四周突然靜謐了片刻,她緊張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蘇塵斜靠在床榻上,倏爾一笑。
「你當然要陪著本督,」他將頭歪了一歪,鴉發與床簾交織在一起,「本督說過,你若敢離開,我就殺了你。」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平淡到,讓葉雲婀誤認為對方在同自己商量明天午飯吃什麼。
她卻沒有感覺到驚悸,低低一笑:「好。」
她的人生都已經這樣了,除了蘇塵,她還有誰可以依靠呢?
蘇塵入睡後,雲婀便將門悄悄掩上,走了出去。
阿寧站在院子裡,慢吞吞地打掃著院內的積水。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今早起來竟全部都融化掉了。她招了招手,把阿寧喚了過來。
那小太監忙不迭地把手裡的活兒放下,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了過來。
「葉小姐!」
她還未與蘇塵完婚,故此阿寧還不能在現在喚她為夫人。
「葉小姐,怎麼了?」
雲婀拉著他跑到院子的另一側,掃了一眼寢屋的房門,見屋門緊合闔著,還是隱約有些惴惴不安。
猶豫好久,她道:「我想問一問……關於你們督公的一些事。」
阿寧湊過臉來,笑眯眯地看著她:「葉小姐請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其實她也沒有想好到底要問阿寧什麼
她只是直覺地想去問、想去了解蘇塵。
她坐在院側的一張小石凳上,抬了抬頭,入眼的是光禿禿的樹枝。那棵樹的樹幹已經很老了,其上翻了許多破破碎碎的枯樹皮,皺皺巴巴的,像滿臉皺紋的老人。
不知怎的,雲婀看著那棵光禿禿的樹,竟然莫名地安下心來。
她忽地問道:「阿寧,你為什麼要入宮呢?」
阿寧一怔。
為什麼入宮?
這個問題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要入宮的。
「奴才是家裡的第四個孩子,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長姐餓死了,三哥病死了。可即便是這樣,家裡頭還是養不起二哥與我,」他低了低頭,感覺鼻頭一酸,「家裡人說,要送一個入宮去。」
養不活,真的養不活了。
「二哥身體不好,奴才便去了。」
如果他不去,他和二哥都是死路一條。
「奴才還記得,入了宮,我們一行人被帶到刀子匠那裡,他們告訴奴才,淨身還要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