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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太醫慌慌地搖搖頭,嘆了口氣,「沒得救了,趕緊送去患坊埋了吧。」
連槿固執地擋在趙太醫身前,「大人,但說無妨。」
趙太醫皺眉看向連槿,卻見眼前女子一臉不容置疑的堅定,不由得微微退回半步,有些吞吐道:「是、是冰蟾瘴。無色無味,觸之面板潰腐,飲之腸穿肚爛,劇毒無解啊!」
連槿只覺得腦中似乎閃過一道霹靂,震得她一瞬間感官盡失四肢僵硬,以致於趙太醫匆匆繞身而過,她都沒有再阻攔。
而雲岫此時也面如死灰地癱倒在地,痴痴望著雙眸緊閉的雲鶯,大顆的淚珠不止地從眼眶滑落,昔日冷情的面具砰然破碎。
連槿重重閉上眼,竭力令自己無措的神智靜下來。
不可能!萬物相生相剋,陰陽互生,不可能存在無解之毒,定是有可解之法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要解毒必須找到下毒之人……要知道何人下毒就必須知道因何而中毒……她是從自己處回去後才出現中毒症狀,那麼極有可能是與自己一起時中毒的……
思緒的碎片一個接一個,她猛地睜開眼,卻未留下隻言片語地就朝屋外飛速奔了出去。
連槿跑回自己所住的棲梧閣,將今日雲鶯碰過的東西都仔細察視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她的動靜引來了平日隨侍的幾個宮婢,見素來冷靜自持的她如今正披頭散髮在屋內一陣兵荒馬亂地翻找,紛紛驚訝問道:「大人您,您是在找什麼嗎?」
連槿頭也不曾抬地吩咐道:「你們,去將今日端入過棲梧閣的碗碟匙筷都取來。」
宮婢們一愣,用過的碗碟匙筷都早已送去清洗了,眼下如何能再找回?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頭一次見連槿如此疾言厲色,宮婢們嚇得趕緊唯唯諾諾地應下,提著裙子就奔向膳房。
待四周人靜物寧,連槿頹然地倚著床柱,滑倒於地。若真有人故意下毒,此時定早已清理乾淨,又怎會給她留下把柄。
她微微偏頭,渙散無神的目光緩緩掃過床榻,卻在枕旁定定凝住,死死凝在那枚墨玉腰牌上。
只見在那腰牌周圍,零零散散地落了七八隻已僵死多時的飛蟲。而那墨玉在幽冷的夜色下,愈發散發出詭異的色澤,使得她不得已想起李繡姝那陰測測的笑臉。
「來人!快來人!」連槿轉臉朝聞聲進來的宮婢急急命道:「快去取盆清水來。」
「是。」
待一頭霧水的宮婢將滿滿盛滿清水的木盆放置連槿面前,她從枕側緩緩拾起那枚腰牌,靜靜蹙眉端詳了良久,下一瞬就直接扔入那盆清水中。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連槿從金鏨花妝奩中取出一支銀簪,毫不猶豫地插入水中。片刻後,她將那支銀簪從水中取出,置於窗前歪斜的月光下。
只見那原本通體銀亮的髮簪,此刻,已是烏黑如炭色,像極了李繡姝閉眼前唇角掛著的那抹嘲諷。
連槿佇立窗前的身子晃了晃,一旁的宮婢見狀趕忙上前欲攙扶。她卻是擺了擺手,聲音輕得仿若浮雲:「都下去歇著吧。」
宮婢們面面相覷,卻也不敢忤逆,紛紛躬身退下。
連槿攥著那支簪子的手慢慢鬆開,返身將那枚浸於水中的墨玉腰牌取出,又攤開自己的手心垂眸看了看。
疑竇叢生。
既然這枚腰牌上抹了毒藥,為何自己卻未像雲鶯那樣,手掌黑紫昏迷不醒?但眼下,顯然她已無時去思量自己的體質問題。
歷經濃墨暗沉的夜色後,東方開始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曦透過重重雲層,投射入連槿神色變幻的眼底。
李繡姝已死,眼下能有解藥的,便只有李繡姝背後的主子——謝貴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