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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膽子,敢在霧山弟子面前說牝雞司晨這種句子。誰不知道霧山歷來女人做主?照樣統御十方殿主,操控六合八荒。不過,我真的不生氣。山下這樣的男人多了。難得有幾個沒把女人當附庸的男人,還八成都和霧山沾點親帶點故。
“當日晏妃是我師姐,我直呼姬檀名諱,有何不可?”還有你不知道的呢。哼,你的寶貝皇帝被我胖揍也不是一兩回了,改日當面打一回,氣死你。
鮮于微似乎沒想到這一層,也似乎不知道晏師姐的身份。一時有些錯愕。錯愕之後就是隱忍難言地氣急敗壞。原本好好兒恬淡無比的儒者表情幾乎扭曲了。一副不忍卒聞的模樣,拂袖鬱怒道:“簡、簡直……是……亂七八糟!你……既是陛下姨母……如何能冊寶林?!”
“原本是權宜之計。1^6^K^小^說^網”我解釋了一句,忽而又疑惑地問道。“我與晏師姐同門不同宗,姬檀雖叫我姑姑,到底不是三服之人,如何不能冊寶林?”其實,我雖然生在山野,長於草莽,該讀的諸子百家姑姑還是逼我念過的,倫理綱常如何不明白?只是確實覺得很可笑,想要耍一耍此人罷了。
鮮于微是君子,非禮勿言的聖訓還是懂得的,磕巴了半天,最後只是狠狠瞪我。
我一手橫劍扶膝坐在中軍帳中僅有的小馬紮上,就是剛才鮮于微坐的位置。就在這個視線上,我發現他其實在看一張兵力分佈圖,這張圖很有意思,上面畫了小人和小刀,還有火焰圖騰。奇怪地是,偌大一張圖,卻沒有一處地勢標註了地名。
鮮于微顯然很不齒我偷窺軍機的行為,冷冷道:“偷窺軍機者,斬。”
天底下能斬我殷丹的斷魂刀還沒打出來呢。我順手提筆,憑著記憶將這張地圖的幾個主要山脈、河流與城池關塞地名字寫了出來,順著兵勢走向畫了三條主線,七條輔線,一筆落在中央的莽山之上——說:“你想燒莽山,奔襲寒雲關?”
我總是不認得路,卻不代表我不記得地圖。霧山裡收藏著清風殿前幾任殿主繪製、現任殿主補充的山河社稷圖,我從前翻過,因為覺得有意思,不免記得清楚些,現在想起來仍然清晰一如昨日新見。真的把我丟鮮于微這張圖的範圍裡,我也許不知道到底是在哪兒,不過,是紙上麼,那就不好意思一清二楚了。
鮮于微終於有點震驚了,他看了我一眼,又低頭看我筆下地地名。
“從前看過佈防圖?”鮮于微問。
我搖了搖頭,道:“我家又沒人領兵打仗,怎麼會見過佈防圖。”
“那……這幾條線,你是怎麼畫出來地?”鮮于微急切地問。
我原本以為他震驚地是我憑著地勢寫出了地名,哪曉得他震驚地居然是這幾條一眼就能看明白的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只是指著圖上畫了小人和小刀的幾個地方,說:“這裡有個人……這裡有個刀……反正……我覺得就是這麼連起來地……”
“這裡也有人也有刀,為什麼不這麼連呢?”鮮于微著急地問。呃?我看了他指的地方一眼,確實如他所說。然後,我很努力地想了半天,自己也沒有結論,只好很老實地說:“反正我覺得就是不能那麼連。這麼畫才對。那條線看著很彆扭……”
鮮于微張著嘴巴,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的模樣。然後,他趴在書案底下,翻出兩個箱子,又從箱子裡挖出兩張牛皮紙,吭哧吭哧拖到我面前,說:“這個呢?你會連麼?”我還沒答話,他已經緊了緊袖子開始磨墨,七手八腳舔了一支筆給我。
我唰唰唰畫了四條主線,三條輔線給他,他眼睛已經直得不會拐彎了。
好容易醒過來,又催促我畫另外一張牛皮紙。我並不覺得困難,提筆就畫。這一張紙只有一條主線,九條輔線。畫好之後,鮮于微抱著牛皮紙看了很久很久,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