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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珣怔怔地望了眼蕭月白，毫不猶豫地出了牢房。

遠一些，離蕭月白遠一些，再遠一些。

不久，這狹窄逼仄的牢房只餘下蕭月白一人，蕭月白聞著鼻間的血腥氣，低笑一聲，將一壺蒙頂甘露飲盡了，方提著一隻白色的燈籠出去了。

第3章 緣起&iddot;其三

顏珣隨陸子昭出得大理寺，上了馬車去，陸子昭在外駕車，馬車內只顏珣與韓蒔倆人。

現下不過戌時，外頭還熱鬧著，這些熱鬧都未入得顏珣耳中，他只顧細細端詳著韓蒔，心中焦灼，生怕韓蒔還未至宮中便沒了性命。

突地，韓蒔手指一動，死命地抓了顏珣的手，他抓得死緊，好似能破開皮肉，觸到那包裹在其中森白的指骨。

顏珣一怔，也不覺得疼，滿心歡喜地道：&ldo;行之，你醒了麼？&rdo;

韓蒔恍惚地睜開眼來，將顏珣的眉眼攏在眼中，唇瓣一顫，少頃，卻又雙目緊闔。

越過繁華鬧市，外頭逐漸清冷了起來，僅餘下伶仃的馬蹄聲，約莫一刻鐘後，連馬蹄聲都停滯了。

顏珣掀開簾子下得馬車來，卻發現眼前的並非他所居的棲華殿，而是他年幼時與母親住過的歸雨軒，這歸雨軒自他與母親搬離後，便閒置下來了。

他心生疑惑，側首盯著陸子昭，冷淡地道：&ldo;蕭相意欲何為？&rdo;

陸子昭恭聲道：&ldo;在下不敢妄圖猜測公子的心思，這歸雨軒在下一早已命人清掃過了，陛下，請進罷。&rdo;

顏珣立在原地，仰首望著天上的滿月，不由苦笑道：蕭月白，你既命陸子昭將我送回宮，卻又不許我回棲華殿，反是要我住在這歸雨軒，究竟有何企圖？

陸子昭見顏珣駐足不前，催促道：&ldo;陛下，你再耽擱下去，怕是會誤了韓大人的性命。&rdo;

聞言，顏珣抬步進了歸雨軒去，入眼的事物全數與他幼年所用別無二致。

陸子昭命人將韓蒔抬進了偏房中，又命人去請寧御醫。

寧御醫來得匆忙，氣喘吁吁地進得偏房，見顏珣坐在床榻前，吃了一驚，幾乎緩不過氣來，方要行禮，卻聽得顏珣道：&ldo;罷了，且快些去瞧瞧韓大人。&rdo;

寧御醫見韓蒔渾身是傷的模樣，也不發問，探了韓蒔的脈象，又將韓蒔身上殘破不堪的衣衫褪了乾淨，以清水清理過傷口後，才開啟醫箱取出傷藥來，仔仔細細地上藥。

因疼痛侵擾，韓蒔間或發出了些微聲響，到底還是徹底昏死了過去。

上過藥後，寧御醫開了藥方，交予候在一旁的內侍，命其快些去抓藥煎來，餵予韓蒔，才恭敬地道：&ldo;陛下，韓大人傷勢雖重，卻不過是皮肉傷，斷不會傷及性命，喝上三日的湯藥，再養上幾日便能康復。&rdo;

聽得這話，顏珣渾身上下緊繃的皮肉盡數鬆懈了下來，含笑道：&ldo;如此便好，為求萬全，勞煩寧卿明日再來診脈罷。&rdo;

寧御醫應諾，行過禮後，便退了出去。

陸子昭為顧及顏珣顏面，待寧御醫走遠了，方朝顏珣道：&ldo;公子有令，陛下即刻起不得出這歸雨軒，待大婚當日才可出去。&rdo;

那蕭月白竟是要將他囚禁在這歸雨軒麼？

顏珣懶得動怒，嘴角噙起一絲譏誚：&ldo;蕭相可還有甚麼要吩咐的？孤無不依從。&rdo;

陸子昭聞得顏珣話語中的譏誚，道：&ldo;陛下且早些歇息罷，命內侍來看顧韓大人即可，明日一早在下會送嫁衣來，若是尺寸不合適，也好及早做更改。&rdo;

&ldo;孤自會看顧行之，你且下去罷。&rdo;顏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