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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像那些笨蛋情侶一樣,和他吵架,又被他哄。沈晝葉心裡的聲音柔和地道。
想趴在他懷裡看招魂,看溫子仁;想和他親密無間,連呼吸時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想做那些我們這個年紀的情侶該做的事——那些會讓人哭笑不得的揩油,騷話;也想像樊錦詩和彭金章兩位先生一樣在漢口站錯過彼此,縮在他教工宿舍的床上賭氣不理人,倉促地婚禮,又喧喧吵吵地白頭偕老。
那些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那些如錢塘江山潮一般澎湃的。那些存在於我身邊的。刻在鉛字裡的,化為傳說的。我都想要。
沈晝葉誠實地想,我貪心至極。
張臻忽然道:「那你直接和陳教授說說看呢?」
沈晝葉一呆:「……」
「別總是這麼沉默,」張臻道,「想要什麼就告訴他。你們兩個都太安靜如雞了,沈晝葉你還好點,頂多打不出個屁來,你家那個不僅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還老端著。」
沈晝葉捕捉到關鍵資訊,耳朵一豎:「他那是端著?」
張臻難以置信:「啊?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端著吧?」
沈晝葉當即一梗:「……」
什麼都看不出來的沈晝葉丟臉地追問:「……他真的不是天生性冷淡之類的……?或者人碰他他自己會過敏什麼的怪病……」
張臻:「……」
張臻含蓄地提示:「你自個兒心裡應該有數。」
沈晝葉:「…………」
沈小師姐的神色,終於出現了一點大夢初醒的意思……
「行了,」張臻吃完最後一口飯,面無表情道,「您老慢慢兒消化著這重磅訊息吧,一會兒記得去把碗洗了。」
沈晝葉呆呆點了點頭,半晌害羞地別開了臉,看窗外的雨。
像春日波斯菊中的、戴著花環的少女,而那戴著花冠的少女垂眸笑時,世界的河流競相在她面前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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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歸知道,可沈晝葉還是過了好些日子,才鼓起勇氣對陳嘯之開這個口。
那天正值四月的末尾,春盛,金雀花沐浴著陽光。
沈晝葉在圓廳聽了一下午的講座,抱著筆記本出來時,發現陳嘯之正坐在花壇上等她。
陳教授穿了條水洗牛仔褲,條紋襯衫袖口卷著,卻沒戴眼鏡,因此十米外男女不分,沈晝葉出來了也看不見,但架子十足,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沈晝葉大老遠就從後腦勺那撮毛辨認出了自己的小竹馬,旁若無人喊他的名字,然後裙角翩躚地跑到到他身邊。
「怎麼過來啦?只只,」沈晝葉笑著問:「我還以為你不想來聽哲學講座呢?」
陳嘯之不為所動:「所以我這不是沒聽麼?」
沈晝葉心情很好,眉眼彎彎地道:「懂了,所以你是來等我的。」
陳嘯之在陽光下停頓了三秒,不太自然道:「……隨,隨你怎麼想。」
沈晝葉望著眼神裡都是溫暖的、像金黃波斯菊般的笑意。
「我就是覺得……」陳嘯之彆扭地躲開沈晝葉的眼神,「薩特和加繆那麼形上學的理論,就算哲學對我們再怎麼重要,唯心論也……」
沈晝葉站在樹下,眉梢光影如鎏金般下淌,女孩不待他說完,就笑著問:「我們去吃飯嗎?」
陳嘯之:「……」
陳嘯之說:「走。」
他說著很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來,和沈晝葉十指交握,兩人手緊扣在一處,陳嘯之掌心乾燥溫暖,人間鶯飛草長,十分愜意。
「怎麼樣了?」那青年忽而問。
沈晝葉眼睛圓圓的:「什麼呀?」
「……就,」他不太自然地摸了摸自個兒的脖頸,甚至有點沒話找話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