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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澈瞬間就白了臉,呼吸也變得萬分沉重。
蘇澈真是後悔沒有在重鑄之前先灌一副啞藥進去,這樣一來就算是痛死也不會呻吟出聲了。
彷彿是察覺到了蘇澈的痛苦,負責固陣的安齊遠之前還算是一幅遊刃有餘的模樣,可自從法正開始主刀之後,額上竟也開始浮現薄汗,原本一直平靜無波的表情漸漸出現了龜裂,眼皮子一直在翕動著,明顯能察覺到他想要睜眼視物的衝動。
蘇澈一看安齊遠不妙,更是強自忍住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疼痛,差點沒生生咬碎了一口白牙。
靈氣絲線開始不斷地向上湧進,雖然整個操刀過程沒有淌下來一滴血,但蘇澈依舊能用肉眼看到自己不斷被刨開的皮肉,和經過法陣的加持、開始透出四種色澤的四靈根經脈。
腳趾、腳踝……
小腿、膝蓋、大腿……
腰部、前胸、手臂……
蘇澈壓抑地默唸著已經被融入了的部位,他甚至想強迫自己分散注意力好去感知那些被融入了新的靈筋的部位,可那些被法正切割過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火辣辣的劇痛,但人偏又像高位截癱一樣根本沒有辦法動彈分毫。
蘇澈感覺自己此刻已經不是可以用什麼汗如雨下,汗出如漿這種詞來形容的了。
在這種比凌遲還要讓人恐懼的痛苦中,蘇澈只覺得身體的水分都快要被不斷增加的聚火蜥靈筋給烤熟了。
那些被融入過的地方,都開始透散出一種詭異的鮮紅。
蘇澈只覺得自己的口腔裡此刻應該都是鮮血,但諷刺的是他卻連血液都快被蒸乾了。
每熬過一秒,他都無法想像前一秒是怎樣被自己撐過來的,而當這一秒過去,他又似乎能隱約地感覺到現在的自己已不是之前的那個自己。
那些被改造過的部位,與剩下的頭部彷彿完全脫離了聯絡。可劇痛卻依然如影隨形,但蘇澈卻依舊要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昏睡過去。
一直在以極快的速度剝離經脈的法正面色凝重。
與不忍直視而閉目的安齊遠相比,法正在重鑄裡充當的則是要將蘇澈的一切痛苦都盡收眼底的角色。
這也恰好應了佛修一脈的使命‐‐看盡天下不平之事,普度受苦受難眾生。
雖然蘇澈的狀態越來越虛弱,但法正手中的絲線卻遊走飛快。
法正比誰都清楚,他此刻若是有一丁點不必要的慈悲和多餘的猶豫,反而會讓蘇澈墜入更為痛苦的深淵。
可即便如此,當融入的經脈終於完成了脖子部分,開始進入到頭部的時候,還是有一絲冷汗從法正的額間滑落。
在那一瞬間,只見法正的停頓了片刻,之後,手中的絲線頓時由原來的一根變成了十根,竟以十倍於原來的速度開始進行頭部的筋脈剝離融合。
一陣足以令人崩潰的疼痛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原本已經有些奄奄一息的蘇澈在那十根靈氣絲線觸到頭顱的時候瞬時瞪大了雙眼,眼珠子像是要從眼眶中崩裂出來一般。
那雙原本清澈靈動的眸子如今卻像是染上了死色,眼白的部分充血變紅,五官也因為疼痛極度地扭曲起來,讓蘇澈的面部表情就像是從地府裡出來索命的夜叉,哪裡還尋得著之前的半分模樣?
蝕骨的疼痛能將一個人逼到這種地步。
融入的場面太過慘烈,就連一直在旁邊護法的阿凰也不忍直視。
微微撇過眼神,卻發現正在施法的法正如今竟面色蒼白口唇乾裂,明顯就是一副因為過度使用而導致真氣枯竭的模樣。
阿凰的心登時都跳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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