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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到天亮，隔壁那幫孩子一點兒都沒打擾，連最黏著顧言的妞妞都沒動靜。

&ldo;奇怪，小傢伙們怎麼這麼乖？&rdo;顧言穿著衣裳，眼睛盯著一牆之隔的堂屋。扣上最後一顆釦子，提起鞋就往外走。

&ldo;這操心勁兒啊。孩子永遠排第一。&rdo;

天剛亮，大隊這段日子不上早工，大家都還沒起呢。隔著窗戶中間那一小塊玻璃朝裡望，孩子們一個個乖乖的在炕上睡覺。排排躺著一個挨一個，妞妞被姐姐哥哥夾在中間，小臉睡的紅蘋果一般。

轉身去做日常鍛鍊，等回來時房間已經收拾整齊，水缸滿滿，廚房裡灶火正旺，鍋裡的水呲呲的冒著小泡。

李仲夏站在那裡，腰間繫著圍裙，正在用開水燙麵。

&ldo;回來了。去洗手，叫孩子們起床，今兒學校開課，別遲到了。&rdo;

顧言點點頭，笑意直達心底。這傢伙居然真的會做飯啊。看那樣子有模有樣的。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沒想到在六十年代也能讓她撿到寶。

堂屋裡，根本不用她叫，大花小花一個在疊被子，一個在給最小的妞妞穿衣裳。小丫站在地上自己洗臉，還不忘招呼弟弟&ldo;顧彥磊，你快點兒來洗。再懶的不洗臉，姐姐今兒就不帶你玩了。&rdo;

顧彥磊坐在凳子上，磨磨蹭蹭不肯動。&ldo;我臉不髒。顧彥珠你跟我同歲，才不是姐姐呢。&rdo;

本來不管他倆的小花聞言回頭：&ldo;磊磊，這話誰教你的？&rdo;一直叫三姐的，這怎麼忽然這樣。

&ldo;三姐比你早出來一分鐘，她也是姐姐。姐姐叫你洗臉，你那麼不情願幹嘛啊。你忘了怎麼答應媽媽的了，要每天洗臉洗腳，做個講衛生的好孩子。&rdo;

被二姐訓了，磊磊撅著小嘴有些不服氣。&ldo;反正她跟我同歲，我就不想叫她。&rdo;

&ldo;這又犯了哪根筋了？&rdo;大花奇怪的瞅瞅倆小的，轉頭看到媽媽進來，趕快把事情跟顧言說了一遍。

顧言默默點頭，過來蹲到兒子跟前：&ldo;跟媽媽說說好嘛，為什麼忽然不叫三姐了？&rdo;

顧彥磊小嘴撅的能掛籃子，顧彥珠也在旁滿是不服氣。明明我就是姐姐，你個臭小子為什麼不叫。

&ldo;大虎子他們說的。男孩子不能……不用叫她姐姐。&rdo;

&ldo;是上回跟你倆打架那個小虎子的哥哥說的嗎？&rdo;

&ldo;嗯。&rdo;

&ldo;你們跟小虎子打過幾次架啊？他好像比你倆大一些吧。&rdo;

&ldo;小虎子比我倆大一歲，可他打不過我們倆。&rdo;提起這個顧彥磊挺高興，小虎子有哥哥，他也有姐姐還有徐姨姨家的哥哥，不怕他叫幫手。

&ldo;為什麼打不過你們啊？&rdo;

&ldo;我跟姐姐一起上，他一個人不行。&rdo;

&ldo;那要是你跟姐姐鬧彆扭呢，他欺負你誰幫忙啊？&rdo;

啊？小傢伙傻眼了。

&ldo;一根筷子被折斷，十雙筷子抱成團。團結的力量啊。你跟姐姐在肚子裡就一起做鄰居，一起發育，一起出生，一起長大，一起打架，一起挨罵。所有好的壞的都有人陪伴，這是多難得的事兒啊。&rdo;

看兒子點頭認同，大眼睛望著姐姐時已經帶上了慚愧，她又繼續引導：&ldo;姐姐叫你洗臉你覺得是不對的，是欺負你嗎？&rdo;

孩子搖搖頭：&ldo;不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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