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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發生著很多事,而我,我只獨自靜坐在書房,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展在書桌上的一幅畫卷,畫上的女子笑顏如花。
“細想才發覺,婉然長得跟主子年輕的時候真是有八分像呢!”
說這話的,是碧藍,幾年前皇阿瑪賞了我一副畫像,一副我額娘年輕時的畫像。在那些日子裡,我病得很重,幾乎下不了地,隨著畫像而來的碧藍,服侍過額孃的碧藍,時時在旁。我常叫她展開畫像,想從中追憶有關額孃的一切,似乎只有這樣,我的心才能有一點點溫度,才能忘記皇阿瑪曾經說的和做的,那些將我的心毫不留情的踐踏於腳下的種種。
我不恨他,他是我的父親,是我最尊敬的人,是我一生都會仰望和崇敬的父親,只是,我不能理解,他既然如此輕賤我的額娘和我,當時又為什麼允許她生下我?他那樣高高在上,那樣無所不能,為什麼他不能阻止我的出生?如果沒有我,也許額娘就不會這樣的傷心絕望,不會這樣早的過逝。
在那漫長的半年裡,我日日的看著額孃的畫像,畫像出自我那至高無上的父親的手,而碧藍的話,終於解開了我心底一個死死的結。
我釋然了,他是愛額孃的,沒有愛,那畫像不會如此的栩栩如生,不會如此的悠遠動人;沒有愛,他不會在身邊收集那麼多酷似額孃的面孔,從和妃娘娘到婉然,我竟是第一次注意到。
額娘,你也注意到了嗎?
當我的身體終於慢慢好起來時,我開始為額孃的身後事忙碌,最終,那畫像被我珍而重之的放在了額娘身邊,這也該是皇阿瑪的意思吧,他半生都沒有對額娘說出的話,都在畫中吧。
後來,我也畫了一副畫像,畫上的女子笑顏如花,我想,只有我知道,自己畫的是誰,儘管時光荏苒,然而,她的容顏,卻從未自我的腦海中淡去,我知道,此時不忘,就是一生不忘了。
書桌上,此時還放著一隻小巧的錦盒裡,不必開啟,我也知道,裡面有一塊不大的羊脂白玉。這塊玉本身並不特別名貴,和皇宮裡到處可見的大塊玉石相比,它甚至小得不起眼,但是它卻有些來歷,是十四弟自西北戰場上,一箭破石而得的。
那還是康熙六十年的年底,屈指一算,居然也有四年了,他帶著這塊玉,央求我刻成個玉佩。
“宮裡的玉石工匠那麼多,你隨便叫一個,幾天就得了,幹嗎還來求八哥?”十弟坐在椅子上,端了茶杯有些不耐煩的吹著。
“那怎麼能一樣?”十四弟橫了他一眼。
“那就是一樣。”十弟下了結論。
“懶得理你。”十四弟哼了一聲,這個話題暫時告一段落,只是幾天後,他卻又專門來找我,央我務必刻得仔細些。
“你怎麼忽然喜歡起這種小物件?”我也覺得這趟西北迴來,十四弟有些古怪,可又說不出他哪裡不對。
“這塊玉得的巧,所以我想能刻得好些,送給個朋友當禮物,”他說,臉上有可疑的紅暈。
“給個姑娘?西北認識的?”我一愣,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別問那麼多了,好八哥,你抽空幫我吧,”他又如小時般的拉著我,我也只能笑著答應他,誰也沒有想到,我答應他的事情,居然一拖就是四年。
這四年中,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以至於這個小盒子就這麼放在這裡,我無數次拿起刻刀,卻無從下手,心思紛亂,生怕不留神,弄壞了這份沉甸甸的心意。
十四弟預備將它送給誰呢?我恐怕是不能知道了。
那年大事出得突然,皇阿瑪的身子明明好轉,太醫也說過無礙的,只是,卻忽然大行。四哥在靈前即位,十四弟回京就被軟禁,我也時時處處被監視著,竟然不能見他一面。
到了如今,九弟、十弟相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