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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百里內,只要有魔,俱能聽見。
鶯啼聲剛落,山谷外魔氣隱隱綽綽,興許是那魔在竭力剋制著,故而魔氣並未外露太多。只那麼一丁點,卻足以讓渚幽覺察到那魔身在何處。
魔氣瀉出的那一刻,主峰上的大鐘忽地被敲響,其餘數峰隨即也響了鍾,紛紛予以回應。
渚幽仍佔著那凡人的軀殼,她捏著那粒小小的芥子,空著的那隻手朝上一舉,在寒風中振翅徘徊的紙鶯登時被收了回來。
收回掌中的紙鶯唰啦一聲碎成紙屑,輕飄飄地隨風散盡。
她一側身,轉而朝方才魔氣驟現之地奔去。小小一粒芥子在她的兩指間抖個不停,像只蟲兒般在她的指腹裡鑽著。
渚幽甚是頭疼,說服自己道:反正這小丫頭身上又沒什麼靈力,看模樣和凡人無甚差別。想了又想,她這才將長應從芥子裡放了出來。
芥子裡的龍一出來便將她撞了個正著,渾身涼颼颼的,若不是身子還算軟,否則就跟撞在冰上一樣了。
渚幽被迎面一撞的時候,還在稀里糊塗地想,這龍原只抱到她的腿,如今怎齊腰高了,似是芽苗般,忽地抽長了老長。
也不知誰家龍剛破殼沒幾天就能長這麼高的,哦,原來是她家。
她眼一垂,恰好看見長應的發頂,頭髮漆黑如墨,還亂騰騰的,抬手一撥,她才知長應的發頂竟有兩個旋。
兩個發旋的聽聞脾性不大好,但倒是聰慧。
長應抬起頭,臉上輪廓未脫稚氣,模樣仍是嫩生生的,倒是略微長開了些許。
一張臉依舊蒼白如縞,雙眸是淺色的,眉尾上挑,眼梢上揚,眸光冷冽得近乎無情決絕,她鼻尖上那顆小痣愈發明顯了。
小小年紀,倒還挺會板著臉。
渚幽沉默了好一會,倒是鬆了一口氣,原聽見那深山古琴般的聲音,她還唯恐這龍變成人身時會變得全然陌生。
她將芥子翻了個底朝天,這才發覺裡邊從問心巖裡搬出來的半壁靈石竟全灰了。
灰撲撲一片,像是平平無奇的山石。
她伸出一根食指,抵著長應的額頭將其推開了些,嫌厭地說:「嘴不是挑得很麼,不是不願吃那半壁靈石麼,你這龍可真會裝模作樣。」
長應被那根手指頂開了些許,雖長高了些許,可仍是稚兒模樣。
她甚是迷茫地抬了一下眼,「你不許我吃,我只得自己覓食。」
得,好一個覓食,在糧倉裡覓食呢。
這小龍身子嬌,被這裹挾著雪的冷風一吹,顫著肩氣息奄奄地咳了兩聲。
別個病弱時是真病弱,就連神態也是懨懨的,可她卻不同,仍舊凜若冰霜,似是要將人拖下十八層地獄好墊背一般。
渚幽無暇質問於她,又不能將這龍就這麼丟在這。於是她將其肩膀一抓,循著那直往山谷外湧的寒風騰身而去。
她五指捏得緊,一邊咬牙切齒道:「我晚些再同你算帳,你如今閒來無事,好好想想要怎麼同我解釋。」
長應默不作聲,掙也不掙,可雙腳離地之後,她卻忽覺抓在她肩上的五指一鬆,她驀地往下一沉,連忙抱住了渚幽的腰,兩手環得緊緊的,眼裡不見畏懼。
數丈遠的雪地上,狂風裹挾著雪,似是豺狼一般,嗥叫著撲出谷口。
她環了一會又鬆了點兒勁,似乎有些看不慣這已不甚纖細的腰肢。
渚幽故意嚇她,哪會真將這小孩兒往下丟。她按住了長應的背,眨眼間便到了外峰的雲崖之上。
外峰住的弟子多是些資質不甚好的,也跟不得什麼厲害的師父,對什麼都是一知半解的,就連峰上鐘聲響起也不知是何意思。
長應緊緊攬著渚幽,她尚不會飛,生怕這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