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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醒了。。。
岑舒硯是被吵醒的。
綿長的睡夢中,他依稀看到了一個少年白如梨花的臉頰,璀璨的眼眸,那些蔥蘢的樹木,白光、黑夜,一張女子哭泣的臉,父母哀傷的眉眼,以及那漫長的淹沒過頭頂的黑暗。
看似夢境又像是回憶的片段,將他從冰冷的泥土中拉拽了出來,帶著一股子青草香氣,還有……一股子暖烘烘甜絲絲的味道。
嗯……這是什麼?
唇瓣上有溫軟的觸感,像是蘭花的花瓣,他輕輕捲起舌尖嚐了嚐,哦……是糖水。
然而,自己最不喜糖水的,一貫只喝茶,身邊的大丫鬟什麼時候連這等小事也忘了。
“你醒了啊,那再喝一勺?”
這聲音,怎麼也變得粗重了些,雖然還稱得上是清脆,但從他這大丫鬟口中發出來,怎麼聽都透著一絲古怪。
岑舒硯輕輕搖了搖頭——不要喝了。
他的頭很痛啊,找大夫了麼,大夫怎麼說?是不是摔斷了肋骨和腿,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從那麼高的斷崖上摔下來。還有他的馬,一定沒救了吧。
“喂,你不喝了?這一杯糖漿,爺爺讓我餵你喝完的,不然他又要嘮叨了……快張嘴!”
稍稍怔忡了片刻。
奇怪了,怎的……自己的大丫鬟行事這般無禮?她爺爺不是早就去世了,還從府裡支了一百兩銀子的安葬費。
她的語氣,也有些太不像話了,難不成她在背後就是這樣看待自己這個少爺的。不對,她伺候自己十幾年,一直有規有矩,不曾逾越……這聲音聽著,是越來越不對勁了。
岑舒硯兩眼掙扎著,微微地撐開了眼皮。
這時,耳邊的聲音炸雷般響起,叮叮咚咚,咚咚鏘鏘,震得他又閉了回去,“啊,你真的醒了!爺爺,爺爺!你撿來的人醒了!”
就見一個纖瘦的人影從眼前跑走,蹬蹬蹬像是下了樓。
岑舒硯緩慢而沉靜地睜開眼,細細打量著面前的一切。屋子,奇怪了些……房頂上吊著一盞形態奇異的燈,墜下的像是水晶一類的珠子,晃得他又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床相當柔軟,比他家中的床鋪更要軟和,由這點看,自己應該是被一家富貴人家救了。
也對,自己怎麼可能會在家中。
略微活動了一下手腳,坐了起來,他咻地瞪大眼,看著眼前這個髮絲紛亂、臉色蒼白的男人,驚訝地張開了嘴。
但很快,岑舒硯瞭然到,原來這張床對面的牆上鑲嵌著一塊偌大的鏡子,鏡子裡的人分明是他自己……但這面鏡子,似乎……也太大了點兒,太清晰了些。
轉頭要問問救命恩人,這樣明亮的鏡子,是如何做的。
此番工藝,真真好生厲害。
自然已經醒了,就應當起身穿衣,洗漱完畢,與救命恩人道謝的。岑舒硯收回臉上的驚訝之色,掀開了被子。
不料,一陣旋風似的,剛才那個跑掉的人影又轉了回來,一把摁住他的肩,氣沖沖道:“喂,你這人!我還沒讓你起來呢,躺回去!”
岑舒硯蹙起細長濃黑的眉毛,這個僕人好生沒規矩,自己體力並未恢復,與一個下人推推搡搡也實在失禮,便只好躺會了床上,問他:“你家主人何在?”
主人??????
宮熠瞪大眼,眨巴眨巴,再瞪大眼盯著他眨巴眨巴,隨後長長的“哦”了一聲,露出一絲絲同情的表情說:“喂,我們家不搞階級強權那一套,你……過去是不是過的挺不好的?”
岑舒硯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只覺得他一雙明眸黑白有致,跟他曾經獵殺過的小鹿似的,只是……他這種眼神是什麼意思?
“你幹嘛不說話,嗓子受傷了?”
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