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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敬也連忙跟著揉按賈赦的虎口。
靈堂裡立時一陣騷亂,便有機靈的趕忙去請一直在禪房裡候著的大夫。
「赦兒,你醒醒啊!你醒醒啊,赦兒……嗚~」賈代善一個大男人,剛剛經歷了喪母之痛,如今長子也倒了,登時便覺得有些難以承受。
世家重長子,這話不是說說而已。
榮國府雖稱不上世家,但已經經了兩代了,這點兒傳承之道,賈代善還是懂的。
他雖然因著史氏的緣故,覺得賈赦有些不堪大用,但到底是自己千盼萬盼,盼了多年才的長子,又豈會不心疼?
不管史氏再怎麼明示暗示,賈代善都不曾動過廢長立幼的念頭。
他甚至想著,既然大兒子沒本事,小兒子出息,那將來自己去了,就把家產多分給長子,再給次子打點一下仕途。
畢竟,小兒子出息嘛,以後要多少榮華富貴自己掙不來?
大兒子沒本事,日後只要安安分分的,做一個富家翁,也未嘗不是福氣。
賈敬見此,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但他既有心幫扶賈赦,就得替賈赦打算。
史氏那裡是不用想了,除非是有什麼重大變故,依史氏那執拗勁兒,這輩子都不會看賈赦順眼了。
史氏這頭的路斷了,而且基本堵死,賈敬也不費那個力氣,乾脆專攻賈代善。
他就是要在賈代善這裡,先砸實了賈赦「純孝」這項美德,增加賈代善對賈赦的容忍度。
如此一來,日後賈赦稍微有點兒上進心,賈代善都會很欣。
哪怕是賈赦與母親史氏有了矛盾,賈代善也不會再聽信史氏的一面之辭了。
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謀劃,賈敬也不急於一時。
大夫很快就到了,給賈赦診過脈之後,拿出銀針在他兩隻手的無名指上各紮了一下,放了點兒血。
不多時,賈赦臉上的脹紫便消了下午,人也幽幽轉醒。
「祖母。」賈赦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才徹底睜開眼。
結果,看到的自然不是夢中慈祥的祖母,而是形容憔悴,悲喜交加的父親。
因著賈家的男人見了兒子,那都跟見了仇人似的,賈赦一向畏懼父親。
但今時今日,面對同樣為祖母的去世而傷神的父親,他心裡卻突然產生了一股共鳴。
他鼻頭一酸,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猛地撲上去抱住父親的脖頸,放聲大哭:「老爺,老爺,祖母沒了,祖母沒了!」
賈代善心頭酸軟,摟著兒子,父子二人皆是聲音嘶啞,抱頭痛哭。
一旁的族人趕緊上前勸慰,甄國忠也是連連請罪,自責不該勾起父子二人的衷腸。
好不容易勸得好了,賈敬似是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政弟呢?」
賈代善這會兒滿心滿眼的,全是「我兒純孝,我兒類我」,猛得一聽已經七歲的賈政居然不在靈堂,立時虎目一瞠,問道:「政兒何在?」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還真沒注意賈政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賈敬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又上去做好人:「政弟年幼,這麼多天折騰下來,身體不適,扛不住也是有的。」
若是賈赦沒哭撅過去,賈敬這話還挺有道理,畢竟賈政今年才七歲,比賈赦小著兩三歲呢。
可偏偏,賈赦就是哀毀過甚,撅過去了。
如此一來,悄聲無息就不見了蹤影的賈政,就尤其顯眼了。
這時候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也就是說,七歲就應該懂事知禮了。
賈政就是這麼知禮的?
賈代善怒道:「還不派人把那孽障給我找來?」
這事自然會有人去辦,賈敬見好就收,並沒有急功